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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小地精 老胡十八 15824 字 10個月前

女孩本不想參與,可被她cue到,隻能順勢道:“沒聽過,地圖上也沒這個地方吧。”

“哎喲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我孤陋寡聞呢,崔姐姐也是,不知道的就彆亂說,害我們虛驚一場。”她本來長得也挺好看,聲音也比較尖細,這麼假模假樣的虛張聲勢,很像電視裡演的惡毒女配。

崔綠真儘量忍住,告訴自己不能笑。

她能忍住,她可是專業的小馬屁精小挽尊王,可一直坐角落的男人卻忍不住了,“嗬嗬”一聲,其他人再也忍不住,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兩個女孩被笑得莫名其妙,“哥哥你們笑什麼呀?她說錯了我糾正一下還不行嗎?”

這下,角落那男人恨不得把桌子都掀了,所有人裡就他笑得最大聲。本來一直偷看他的女孩,都快被他笑哭了。

崔綠真還是挺有正義感的,在她所受的教育裡,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都不應該這麼“嘲笑”彆人,她們隻是不知道“英阿”是英國和阿根廷的簡稱而已,這樣的笑話家裡人也會鬨,爸爸媽媽就從來不嘲笑他們。

她一時沒控製好表情,就像對待家裡的湯圓橄欖一樣,非常不客氣的瞪那男人一眼,太沒禮貌了。

她這一眼,可不是一般漂亮女孩的含羞帶怯,暗送秋波,而是真真切切的瞪,湯圓橄欖不聽話或者做錯事的時候她就是這麼瞪的。

男人沒出聲,氣氛卻忽然凝固下來,其他人大氣不敢喘的看向角落陰影,仿佛連空氣也不流通了。

崔綠真一點兒也不後悔瞪他,隻是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看來這男人應該是這群人裡地位最高的。她不知道是要繼續若無其事岔開話題,還是跟他婉轉的聊兩句,當然,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好好的來喝周歲酒,莫名其妙被不認識的女孩嘲笑,見不慣他對她們嘲笑幫一下……誒不對,她們嘲笑她,現在又被人嘲笑,這叫一報還一報,她為啥要替她們打抱不平?她又不是聖母!

崔綠真麵上不顯,思緒卻變來變去,對麵的男人陰沉沉盯了會兒,忽然又咧嘴無聲的笑了,並從陰影裡走出來,徑直走向門口,去了洗手間。

直到此時,綠真才看清他的長相:雪白的貌似不見天日的皮膚,棱角分明的臉,深邃的五官,一頭栗色半長發到肩頭,脖子上還掛著條鐵鏈子或者銀鏈子,上頭是倆骷髏頭……竟是她長這麼大見過最好看的男人,比曹寶駿還好看!難怪那倆女孩一直偷看他。

可惜脾氣太臭,遠不如曹寶駿可愛。

當然,看外形的話應該是曹寶駿他哥的同行,聽說是模仿的美國“貓王”,一個崔綠真也不知道全名的搖滾巨星,她隻是在黃衛紅的“敵台”聽過兩耳朵。

幸好,他出去後,包廂內的空氣又重新流動起來,其他青年繼續說起馬島戰爭,英國阿根廷國力、軍力對比,當然最少不了的就是撒切爾夫人和加爾鐵裡的對比,這兩名國家元首,一男一女,都是鐵腕手段,有非常強的可對比性。

崔綠真最歡的就是這類話題,一時間話匣子收不住,跟明顯比她大幾歲的青年們侃侃而談,甚至連擊落的貝爾格拉諾將軍號巡洋艦和謝菲爾德號驅逐艦也是她這半軍迷感興趣的,越說話越多。

五個青年聽得頻頻點頭,偶爾插幾句嘴,討論幾句,說的是大多數女孩聽不懂的話題。

這時候,他們好像忽略了她的女孩身份,忽略了她那讓人驚豔的美貌。這就是崔綠真的人格魅力,她能讓人記住的並非她出眾的外表。

沒一會兒,出去那搖滾青年還沒回來,宴席開始了,綠真剛舉起筷子,忽然小腿被人抱住,低頭一看:嘿,小橄欖帶著個胖乎乎的小團子躲在她凳子腿下。

“橄欖怎麼在這兒?”

“噓……”小家夥用一根手指頭在嘴唇上比劃著,指指爬在桌子底下玩耍的小團子,“穀嶽弟弟要出來玩兒,我陪他。”

綠真知道他很懂事,才四歲就能帶郝穀嶽玩耍,倒是老懷甚慰,低頭笑著把郝穀嶽哄出來,抱在懷裡,用筷子蘸著清淡的湯汁兒喂他。

穀嶽這崽崽,真不愧是陳靜和郝順東的兒子,貪玩和好動簡直如出一轍,甚至比他爸媽還淘氣,才一周歲的寶寶就能甩開保姆四處亂爬,有時爬到全家老小一起找他,要麼在衣櫃裡睡著,要麼在陽台尿尿……要是再大幾歲,他還不得獨自闖蕩世界?

這不,給他清淡的他不滿意,還“啊啊”叫著指著一碗紅油辣椒拌的涼菜,崔綠真哄他:“不好吃,很辣,很苦,吃了嘴巴會噴火的喲……就這樣,呼——”

撅著小嘴,裝著吹出一股火焰的模樣,還非要指給郝穀嶽看,“看見沒,姐姐噴火啦,怕不怕呀你?”

郝穀嶽:“???”我覺著你是在逗我,欺負我不會說話!

其他人一愣,頓時哈哈大笑,這幼稚的孩子氣,哪裡還有剛才侃侃而談把鐵娘子當偶像的模樣?有跟她漸漸熟悉的男青年問:“崔綠真你幾歲啊?”

“十八,怎麼啦?”

眾人又是大跌眼鏡,因為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十八!這身高和見識,他們都以為她二十出頭了,兩個女孩都叫她“姐姐”,她也沒否認。才十八歲,長得……挺成熟?

正說著,搖滾青年回來了,一屁股坐綠真身旁的空位上,那是剛才有人給小橄欖讓出來的,結果橄欖受姐姐命出去找保姆了。

穀嶽的大眼睛立馬被他脖子上“叮叮當當”的響聲吸引,歪著身子去抓,一把捏住骷髏頭就要往嘴裡塞。嚇得崔綠真直閉眼睛,這掛脖子上的,不知道沾了多少汗水汗泥,可憐的小穀嶽喲,這就要跟搖滾青年來個親密接觸了。

“穀嶽!”陳靜從走廊過來,氣急敗壞,“臭小子,要不是小橄欖,我又找不著你了,急壞奶奶看我不打爛你屁股。”

穀嶽放下即將被他大快朵頤的骷髏頭,露出幾粒小米牙,“嘛嘛,屁屁……”

陳靜一把將他抱起來,果真在屁股上狠狠打了幾下,隨後趕來的陳母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哎喲你輕點兒,這是孩子,又不是玩具,咱們穀嶽多聰明呐。”

陳母接過去,對著郝穀嶽的屁股噓寒問暖。她這麼大年紀才得這麼個外孫,看得比眼珠子還金貴,平時隻要女兒女婿在陽城,她都去幫忙看孩子,比保姆上心百倍千倍。

陳靜悄悄衝綠真歎口氣,這孩子不止她媽慣,公公婆婆也慣,丈夫更是慣得不像話,全家都好人,就她來當壞人……也幸好,要是她也“同流合汙”,那穀嶽就毀了。

忽然,看見臉色蒼白的搖滾青年,她忙高興道:“安傑來了,綠真快看,這是安傑!”

這是最近特彆有名的一位歌星,跟彆的歌星還不一樣,他們□□色歌曲上春晚,歌曲傳遍大街小巷耳熟能詳,可他的卻是國人從未聽過的唱法。

聲嘶力竭,狂甩頭發,死亡金屬,長發牛仔,大吉他……這些都是外國人玩法,十分新潮,新潮到國內還沒多少人知道他們屬於哪個流派,何種路數。

關鍵吧,這安傑還不是普通搖滾青年,他的父親是高級乾部,很有社會地位,早兩年前還送他出國深造過,誰知他外國人的先進技術沒學到,卻學了一身“吃喝玩樂”的招數,差點把安家老爺子心臟病氣發。

主流社會不接受他,他就在各種年輕人常居的地方唱,免費送人啤酒喝,這種跟香港靡靡之音完全不一樣,是滿滿的雄渾的男性力量,很快征服了大批聽眾,在國內有了一定名氣……隻不過,依然上不了台麵。

所以,隻看《人日》《軍報》和《參考消息》的崔綠真還真是一頭霧水,這個安什麼傑的,她應該認識嗎?

“安傑啊,就是那位大歌星啊,唱《瘋狂》的啊!”陳靜激動得臉色通紅,仿佛追星女孩見到了愛豆真身,那是真激動得都語無倫次了。

另外兩個女孩也跟她一樣麵紅耳赤,興奮地叫:“安傑安傑,我剛才就看他眼熟,可我沒想到是真的安傑,他還真來了啊!”

崔綠真還真沒聽過《瘋狂》,她最近糾結報誌願的事兒,沒時間開展娛樂生活。可看她們這麼激動和興奮,也有點好奇,畢竟如果這麼多人知道的話肯定是大明星了,活生生的大明星啊!

她湊過去,猶豫一下,小聲試探著問:“那你會唱《我的中國心》嗎?”

搖滾“巨”星安傑:“……”

“哎呀你是不是傻,他又不是張明敏,他是安傑啊!安傑是唱《瘋狂》的,什麼中國心能一樣嗎?”另外兩個女孩十分不滿她的態度,仿佛問這個問題就是汙染了她們偶像的耳朵,要再唱中國心那就是紆尊降貴。

這可是小地精的底線問題。

崔綠真十分不雅的白她們一眼,“中國心怎麼了?你愛聽瘋狂那是你的事兒,我就算不喜歡也沒說不好聽啊,你有必要這麼一踩一捧嗎?喜歡什麼歌是你們的自由,也是我的自由。”

她一板一眼講道理的時候,特彆像個擁有多年教學經驗的老教師。女孩們被她說教得不吭聲了,隻是訕訕的閉嘴。

可閉了沒多大會兒,看著活生生的偶像就在跟前,她們壓根停不下來,叭叭叭都是問他一連串問題,安傑壓根一聲不吭。

崔綠真無奈,隨便吃了點兒就走了。

她覺著,自己遇到這安傑真是倒黴,好好一頓美食沒心情吃,連穀嶽抓周抓了啥她都沒注意。

提前回家,蘇強東家哥哥今兒結婚,請廠裡人上他們家喝喜酒去了,家裡也沒人。綠真看了會兒實在沒趣,乾脆上電話值班室找黃衛紅去。

哼,大歌星安傑不是很牛批嗎?那行,她就聽聽他的歌,看有多好聽!

可進了廠門才反應過來,黃衛紅也跟著上蘇家幫忙去了,他不在的話,她也不好動他的寶貝收音機,聽說是他借錢買的,頭半年上班一分工資不敢花,都攢著還債呢。

有一次蘇強東趁他不在偷偷用了一次,他還生氣呢……當然,那一次是因為還把他鄧歌星的磁帶弄丟了。

正想著,電話值班室忽然傳來說話聲,綠真一愣:不是沒人嗎?誰在裡麵?

她忙躡手躡腳走過去,停在窗邊,靜靜地豎著耳朵聽,看樣子是一男一女,女的是剛招來的值班員胡雪嫣姐姐,男的……似乎是大伯?

他們在商量什麼嗎?

畢竟,大伯現在可是廠子的法人代表,大家在外頭都會尊稱他“崔廠長”,不知情的外人會以為他是廠裡話事人……其實,他隻是掛個名,真正大事小事決策權還是在股東群裡。

所以,她十分奇怪,廠裡一個人也沒有的時候,胡雪嫣跟大伯有什麼好商量的。崔綠真不由得想起上次植物們說的事兒,胡雪嫣送大伯磁帶個電影票,感覺怪怪的。

於是,她愈發放輕腳步,把耳朵貼在牆上,半蹲著身子。

“崔廠長您客氣了,您對我這麼好,現在還這麼照顧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您了。”胡雪嫣的聲音嬌滴滴的,葡萄藤和美人蕉在她跟前都得甘拜下風。

而崔建國就沒這麼自然,他坑坑吃吃,結結巴巴的說:“沒……沒什麼關照,你……你不用客氣……”

幺妹雖然看不見,但她能猜到,大伯肯定緊張得額頭冒汗,雙手搓來搓去,又放大腿上揩汗,甚至都不好意思坐著。

“廠長您真好,能遇到你這樣的領導,我真是三生有幸……對了,總是廠長廠長的叫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五六十歲的糟老頭子呢。”胡雪嫣捂著嘴,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崔綠真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姐姐啊,我大伯本來就是快五十歲的糟老頭子了呀!

以前苦日子過慣了,崔建國一直不修邊幅也習慣了,再加劉惠懶散,房裡的東西不收拾不換洗,兩口子都邋邋遢遢的,現在雖然有錢了,買的東西也不再是便宜貨,可不洗不收拾,名牌也總是穿出一股地攤味兒。

再加上這幾年吃得好了,崔建國不上班的時候都要喝點小酒,這啤酒肚已經很明顯了,再貴再高檔的衣服穿身上也是一股暴發戶味兒……怎麼就不是老頭子呀?

崔綠真這親侄女:“……”

很快,值班室又傳來胡雪嫣的聲音:“這樣吧,我能叫你建國哥嗎?嗯……”她咬著嘴唇,一副又為難又天真可愛青春活潑的樣子,俏皮的眨眨眼,“如果你怕彆人聽見影響不好的話,我私下偷偷叫你可以嗎,建國哥?”

媽耶!!!

崔綠真後背的雞皮疙瘩都能變雞皮蘑菇咯!

她這親侄女都聽不下去了呀!

還建國哥呢,她大伯的兩個閨女都比她大,尤其春苗姐姐這都二十七八啦!叫“叔”還嫌她占便宜呢,居然敢叫“哥”?!

崔綠真有點生氣,她覺著,自家這憨憨的大伯,被胡雪嫣占便宜啦!哼!不止大伯,春苗姐姐友娣姐姐甚至小彩魚都被她占便宜啦,因為這聲“建國哥”成立的話,那她們都得喊她“雪嫣阿姨”!!

媽蛋,占誰便宜不好偏要占她家七仙女的便宜,她決定從今天開始再也不喜歡胡雪嫣了,不止不喜歡,還要讓七仙女們都不許喜歡。

小彩魚這沒心沒肺的,前幾天還總給她念叨雪嫣姐姐送她頭繩,送她文具盒什麼的,瞧一點點小恩小惠就把她收買得服服帖帖,開口閉口“雪嫣姐姐”……人家可是想當她雪嫣阿姨呢!

崔建國似乎是被這聲軟綿綿嬌滴滴的“建國哥”給嚇到了,居然一時說不出話來,也不敢動彈,四肢僵硬,漲得臉紅脖子粗……此時的他,腦海裡忽然聽見一聲“挨千刀的崔建國”,頓時嚇得一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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