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衛寂立刻抿住唇,但眸中……(1 / 2)

衛寂沒有懷疑托夢一事的真假, 隻是開口問,“那她有沒有托殿下帶什麼話給臣?”

“托了。”薑簷道:“她說要你好好用飯,不要一直看書, 尤其是晚上不能在燈下看,說會熬壞眼睛, 要你多跟我出去走走。”

這些話以前衛寂真的聽夏子涼說過,大抵天下所有的母親都會說這些話。

真心關心你的人亦是會惦記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身體是否康健。

衛寂低著頭, 鼻音微重地輕輕應了一聲,“臣知道了。”

薑簷偷瞄了一眼衛寂清雋的側臉,“她還要你以後有什麼事都跟我商量, 要你多聽我的,下次雨露期也要你跟我回去。”

見薑簷越說越離譜,衛寂不禁抬眸看向他。

薑簷麵色瞬間不自然, 但嘴上仍舊理直氣壯, “前麵都是她說的,最後一句她雖然沒有明說,但要我照顧你不就是這個意思麼,我哪裡有說錯了?”

衛寂撇下視線,“臣沒那個意思。”

薑簷:“那你什麼意思?”

衛寂的臉垮下來, 眸中透著為難,“臣隻是擔心……會有人生疑的。”

他住在許懷秉那兒生了好幾天的病, 若是住進東宮又生病, 有心人算一算他‘生病’的日子,便可能會猜到什麼。

薑簷忙說,“沒讓你回東宮, 我找了一處院子,沒人會發現的。”

怕衛寂不放心,薑簷又道:“我也不會闖進你屋,你不需擔心這個。”

衛寂是信得過薑簷的,薑簷雖然霸道,有時還不講道理,但從來沒有真正強迫過他什麼。

衛寂:“臣隻是怕麻煩殿下。”

薑簷最近本就很忙,還要操心他的事。

這話聽到薑簷耳裡卻是另一番意思,瞬間打翻了醋壇子,“住到許懷秉那裡的時候,我也沒見你怕麻煩到他,怎麼我這裡就說怕麻煩了?”

聽薑簷又提到許懷秉,衛寂滿心的無奈。

衛寂:“臣與他並無太深的瓜葛,殿下日後不要再提了。”

薑簷:“是我要提的麼?”

薑簷跟許懷秉好似天生犯衝似的,衛寂也不好再說什麼,怕多說多錯。

但不說話竟也是錯的,薑簷恨恨道:“我就知道,我在你這裡就隻配吃些冷饅頭。要是許懷秉來了,你會讓他與我一樣吃這些殘羹剩飯?”

方才他還吃的津津有味,如今卻成冷饅頭,殘羹剩飯了。

衛寂嘴巴笨,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半晌才吐出一句,“殿下不要生氣了,臣到雨露期跟殿下回去便是了。”

蛇打七寸,這話是真的傷到薑簷。

他垂下眼,落寞道:“你不願就算了。”

他沒想逼衛寂做自己不願的事。

一種酸澀的情緒在衛寂心口翻湧,他是最不想讓薑簷難過的,可總是把事情弄成最糟的模樣。

衛寂艱澀道:“臣沒有不願,隻是不想在殿下公務最忙的時候,還給您添麻煩。”

薑簷脫口而出,“怎麼是麻煩?你在這裡度過雨露期,我才會時時刻刻掛念著你,擔心著你。”

衛寂像是忘了所有語言,隻是怔怔地看著薑簷,心口發脹。

薑簷用力地把臉扭到一旁。

自他母親去世後,薑簷是唯一一個能讓衛寂感受自己被偏愛的人。

記得有一次,昭文小郡主養的貓在薑簷寢殿不小心打碎了一柄玉如意。

那玉如意是聖上賞的,薑簷跟薑箏一人一個,意為平安美滿。

當時薑簷被小郡主纏著去庭院摘落在枝頭的風箏,寢殿內隻有衛寂跟那隻白貓。

衛寂坐在案前寫許太傅留下的課業,聽到玉石碎裂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就見貓站在架子旁,尾巴繃得僵直,明顯也被嚇到了。

衛寂慌忙起身去拾起玉片,正在這時薑簷跟昭文回來了,那隻貓早已經躲到了窗沿上。

衛寂半蹲在地上,手中還拿著碎玉,呆呆地望著薑簷。

薑簷擰起眉頭,然後扭過臉對隻到膝蓋的小郡主說,“看看你那蠢貓乾的好事,以後不許再抱它來東宮。”

他連問都沒有問,便認定打碎玉如意的是那隻貓,而非衛寂。

薑簷的偏愛就是如此直白且不講道理,好似衛寂無論做什麼,他都願意站在他這邊。

看著薄唇緊抿的薑簷,衛寂慢慢開了口,“等快到日子時,臣會收拾東西。”

他這話算是答應了,薑簷又將腦袋一點點扭了回來,從鼻腔輕盈盈地哼出一聲,“嗯。”

衛寂覺得不自在,避開薑簷的目光說,“殿下還餓麼?臣去廚房給殿下炒個河蝦雞蛋。”

河蝦還是薑簷昨日派人送過來的,起鍋燒油下雞蛋河蝦,做起來也快。

薑簷搖搖頭,“不用了。”

他頓了一下,彆扭地坦誠道:“方才說的隻是氣話,吃這個就好。”

說完啃了一口手裡的番薯,還問衛寂再要了一個饅頭。

衛寂怕他是為了安慰自己才又要了一個饅頭,因此站著沒動。

薑簷怯怯地看衛寂一眼,支吾著說,“我還有點餓。”

聽他說餓,衛寂這才去廚房拿了一口鍋,還有鹽巴、油、雞蛋跟河蝦。

看衛寂拿來這些,薑簷張了張嘴,最後又抿上了。

衛寂將那口鍋放在爐火上,然後給薑簷炒了一道,河蝦雞蛋。

但因為爐火不如灶火旺,因此單是將油熱熟就花了不少功夫。

莊上的夥計起夜上茅房時,聽到外麵的動靜,嚇得衛寂手足無措,險些拿聖賢書當鍋蓋蓋在那口鍋上,怕外麵的人聞到他屋裡炒菜的味道。

等夥計回了房,衛寂提在嗓子的心放了回去,一轉頭便對上薑簷那雙黑漆漆,含著一點怨氣的眼眸。

他慢慢把頭低下去,拿筷子翻攪了一下鍋裡的河蝦雞蛋。

薑簷垂眸看著心虛的衛寂,道:“你父親不願你與我相交,所以我見不得人,是麼?”

衛寂哪裡敢說是,他的確是不想再跟衛宗建起正麵衝突。

他如今雖搬出了侯府,可這處莊子也是衛宗建的,從小到大的吃穿用度也都是侯府給的。

衛寂先前心生委屈是因為拿衛宗建當父親,孩子對父母有著天生的依賴,現在他看開了,心中那點怨反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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