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有他在,起碼太子不會胡來。
若是衛寂真鐘意太子,衛宗建會厚著臉皮去宮中請皇上給他們賜婚,若是太子沒那個意思,隻要衛寂名聲還在,還可以與其他人定親。
但去時衛宗建心裡是含著怒氣的,氣衛寂跟家裡賭氣,氣他不知輕重,更氣他瞞著自己分化的事,因此話說重了一些。
他本意並非如此,來是想帶衛寂回去。
衛寂卻說,“我知道我從來不合您的心意,在您心裡我不是一個好兒子。以後您不要再來了,我不會回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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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道驚雷,屋中短暫被映亮,而後歸於平靜。
梳妝台上空空如也,隻剩下渾身雨水的衛宗建悵然站在原地。
衛寂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怎麼會不重視衛寂?
依照族譜,其實衛寂這一輩應該取一個‘承’字。
但那時他母親一直看不上夏子涼,平時日免不了找她一些麻煩。
因為這些瑣碎的事,他們母子總是吵架。
有一次衛老夫人說話重了,衛宗建差一點就帶著懷有身孕的夏子涼出府另立門戶。
後來在眾多人的勸說下,他留了下來,但棄了族譜的輩分,給未出生的孩子取了一個‘寂’字。
這個寂出自,寂寂三冬夜,悠悠萬古心。
衛宗建是想衛寂像高山流水的樂曲一樣,穿刺寒冷的冬夜,留下萬古之名。
很長一段時間他對衛寂寄予厚望,所以待衛寂格外的嚴厲。
夏子涼過世後,怕衛寂留在京城疏於教導,衛宗建便將他一塊帶到了涼州,留在身邊親自教導。
可衛寂既不像他,又不像過世的夏子涼,性子庸弱。
見他實在不是武將這塊料,衛宗建隻得放棄,回京後去宮中求了一道旨意,讓他伴太子讀書。
誰知竟是他生平做的第二樁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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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宗建走後,衛寂便將自己關在房中。
其實對衛宗建的態度,他早該麻木,可將心中的話全部向他道出來之後,他覺得很難受。
虞姑姑知道衛寂此刻心情不好,便沒有打擾他。
衛寂窩在床頭,望著那盞豆大的燈芯失神,眼睛好似泡在鹽水中,又酸又澀。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水落在浴缸的荷葉上,濺起一串串水珠。
不知過了多久,窗前映出一道人影。
衛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沒有察覺窗外,直到對方叫他的小名。
“遲遲。”
聽到這聲音,衛寂猛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