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息過後,身後傳來薑簷咬牙切齒的怒聲,“薑箏!”
薑箏好久沒將薑簷逗得這麼生氣了,幼時他不僅愛生氣,還口是心非,明明是喜歡的要緊卻裝作不在乎。
為了治他這個壞毛病,薑箏沒少‘搶’他的東西,想讓他坦誠的表達自己。
偏偏薑簷很倔,薑箏這個法子除了讓薑簷天天生氣外,並無其他用處,也沒板正他彆扭的性子。
到底是自己的親弟弟,薑箏不忍再折騰他,想著長大一些或許性子會慢慢變好。
也算大庸之幸,讓她這個傻弟弟遇見小衛,才能讓他成長的這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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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薑簷在外等得太久,衛寂到了時辰便告彆同僚。
今日果然又是薑簷在等他,衛寂看到馬車快步走去,踩著馬凳進了車廂。
衛寂走得太急,氣有些喘。
薑簷扶他坐到軟墊上,“不用這樣著急,等你又少不了一塊肉。”
衛寂把氣喘勻後才小聲說,“那也不好。”
即便來的不是薑簷,衛寂也不想讓旁人等他。
薑簷並未說話,回程東宮的路上,他也一言未發,似乎心裡藏著事。
薑簷鮮少這樣,衛寂不免擔心是不是朝廷出了什麼大事。
他與薑簷感情和睦,彆說吵架了,這兩日連拌嘴都沒有,早上薑簷走得時候還好好的,回來便成了這樣。
除了朝廷上麵的事,衛寂想不到其他。
薑簷的確心事重重,他不確定先前薑箏的話是真還是假。
若是沒有行房的忌諱,對薑簷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他又擔心空歡喜一場,畢竟李赫存也囑咐他房事不宜過多。
回到東宮,薑簷讓衛寂先去吃午飯,自己去找李赫存問個清楚。
看著薑簷匆匆離去的背影,衛寂心中的不安更大,有心追上去問問,可又怕耽誤他辦事。
兩刻鐘後,薑簷繃著一張英氣的臉,殺氣騰騰地回來。
宮人見他如此,誰都不敢去觸黴頭,躬身朝薑簷行禮。
薑簷此刻顧不上他們,一路邁著大步進了寢殿,臉青得好似鐵水澆鑄的,目光四下搜索。
鎖定到衛寂的身影,薑簷粗重地呼吸了一下,然後直奔他而來。
饒是金福瑞都嚇一跳,還以為他們倆吵架了。
薑簷壓抑著聲音道:“你們都下去。”
衛寂回頭茫然地看著狀似盛怒的薑簷。
金福瑞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緩和一下,衛寂卻遞過來一個眼神,他微微一愣,然後帶著其他人出去了。
衛寂膽子並不大,若是一年前薑簷這副模樣,他可能會生出一絲懼意。
如今隻覺得外麵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才會叫薑簷的情緒這樣不定。
“怎麼了?”衛寂朝他走過去,聲音溫和,“是出事了麼?”
衛寂話音未落,薑簷突然抱住他,周身的氣場陡然一變,將腦袋埋進衛寂肩頭,大聲宣泄自己的怒火,“他們騙了我。”
衛寂‘啊’了一聲,有些不明白眼前的情況,不由問,“誰騙了你?”
薑簷抬起頭,告狀似的說,“薑箏,李赫存。”
衛寂訥訥地與他對視,想糾正他不可直呼公主的名諱,畢竟公主是他的長姐,這於理不合。
但看著渾身透露出惱怒與委屈的薑簷,衛寂將這些話咽了回去。
衛寂問,“他們為何要騙人?”
薑簷咬牙,“我也不知道,說陰坤與陽乾未滿一年不宜多同房的人就是他們。”
衛寂以為是教引嬤嬤告訴薑簷的,沒想到是公主跟李禦醫。
薑簷望著衛寂,“我仔細問過了,根本不會讓你的身體受損。”
雖說不能諱疾忌醫,但聽到薑簷跟外人問過他倆行房的事,衛寂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薑簷暗示什麼似的又說了一遍,“行房沒事,那些忌諱都是他們胡編的。”
衛寂麵上蓬了一團熱氣,訥訥地‘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