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衛寂答應薑簷給他親手做一個風箏, 如今正是放風箏的時節,他趁著閒暇時間描了一隻燕子,裁剪下來用細細的繪製。
昭文小郡主來東宮玩的時候, 正好瞧見衛寂做到一半的風箏。
聽聞他們過幾日要出去放風箏, 她便抱著衛寂撒嬌,讓衛寂也給她做一個。
這不是什麼難事,衛寂很痛快便允了。
花了兩日的工夫多做了一隻蝴蝶風箏,尾處還拖拽著兩個彩色的滌條,很是漂亮。
看了看昭文那隻造型彆致的風箏, 又瞧了瞧自己的,薑簷癱著臉擺弄了一會兒風箏。
衛寂正在撚風箏線,並未察覺到薑簷的神色,直到對方將手裡的風箏放下,還朝衛寂這邊推了一下。
見衛寂沒反應, 薑簷又推了一下。
衛寂這才抬起頭,不解其意地看向薑簷, “怎麼了?”
薑簷皺著眉問,“為什麼我的沒有那兩個尾巴?”
不想他竟然還會在意這個,衛寂怔怔地看著麵上寫著不滿的薑簷,開口解釋道:“黏這個隻是為了好看,並無其他用途。”
衛寂想著昭文是個小女孩,應該喜愛粉嫩可愛的東西, 這才在風箏上黏了兩個尾巴。
薑簷嘟噥了一句什麼, 衛寂沒聽清, 問他他也不說,隻是神色幽怨地將自己的風箏抽了回來。
看他這樣,衛寂不由哄道:“你若喜歡, 那我也給你黏兩條尾巴。”
“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薑簷戳著風箏的骨架,“就這樣。”
雖是不知薑簷口中的‘就那樣’,到底是哪樣,但衛寂還是給他黏了兩條彩色的尾巴。
薑簷這才止了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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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風箏之後,尋了一個春和日麗的好時候,衛寂與薑簷一同告假休沐。
吃過早飯,他們便坐馬車去公主府接昭文。
天氣轉暖,昭文今日穿了一件碧綠色裙襦,烏黑的頭發編成小辮盤成髻,左右各一個,發髻上綁著彩色的束帶,尾端綴著兩顆釵珠。
看見衛寂他們,她便跑了過來,釵珠清脆作響,衣裙飛舞,好似一隻翩然的小胖蝶。
昭文一把抱住衛寂,仰著雪白的臉蛋,笑容甜甜地叫,“小衛舅舅。”
她生得十分討喜,又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巧嘴,任何人見了都會生出喜愛。
衛寂自然也不例外,將昭文抱了起來。
昭文摟著衛寂的脖子問,“風箏做好了沒有?”
衛寂回道:“做好了,放在馬車裡。”
昭文高興壞了,抱著衛寂誇他厲害,軟軟地撒著嬌,“最喜歡小衛舅舅了。”
薑簷嫌昭文煩,一把將她從衛寂懷裡拽到自己這裡,然後抱著她塞進了車廂裡。
昭文滿心都是風箏,因此沒跟薑簷吵,利落地鑽進車廂找她的風箏。
她一眼便相中了那隻蝴蝶風箏,抱著大風箏又瞧又摸。
小孩子都活潑好動,等新鮮勁過去了,昭文便放下風箏纏在衛寂身邊,又是要聽他講故事,又是要他唱歌謠哄自己。
衛寂很有哄小孩子的經驗,知道她是悶在車廂不耐煩了,便從一旁的箱屜中取出一本書。
裡麵夾著一張質地稍硬的信箋,衛寂拿出來,手指靈活地翻弄信紙,幾下便折出一隻青蛙。
他將青蛙放到地上,在青蛙尾處點了一下,那隻蛙便向前跳出一大截。
“它怎麼會動?”昭文黑白分明的眼眸亮了亮,伸著小胳膊朝衛寂要,“小衛舅舅。”
衛寂笑著將紙青蛙放到昭文手中。
昭文迫不及待放到地下,用力地摁了一下青蛙的屁股,紙蛙卻紋絲不動。
“這樣不對。”衛寂拉著昭文的小手耐心教她,“不要用太大的力氣,像這樣輕輕地點這裡,你看,它就動了。”
昭文畢竟隻是一個小孩子,力氣時而重時而輕,戳不動青蛙時,她便著急地用嘴吹著它朝前跑。
衛寂忍俊不禁,一抬頭便見薑簷麵色沉沉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不知薑簷是不是為了紙青蛙而不高興,衛寂吞咽了一下,小聲說,“書裡隻夾著一張信紙。”
若真是因為紙青蛙,衛寂也沒辦法變出第二隻,總不能撕書給薑簷疊罷?
薑簷並非是要與昭文爭風吃醋,他隻是不喜歡衛寂為了哄昭文,將他晾在一旁管也不管。
衛寂這一碗水根本沒有端平了!
自覺受了委屈的薑簷把臉扭了過去。
見薑簷真的生氣了,衛寂抬手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衛寂還未想好要說什麼,隻被拽了一下的薑簷立即將腦袋扭了過來,直勾勾盯著衛寂,似乎就等著他說哄自己的話。
衛寂頭皮微麻,他嘴巴一向笨,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聽的話。
小孩子都十分敏銳,昭文更為聰慧,察覺到不對探著小腦袋,眼巴巴看著他倆。
衛寂生硬地說,“要不我們三人一塊……”
薑簷向來是好哄的,被衛寂拽了兩下袖子,還真蹲下跟昭文一塊玩那隻紙青蛙。
兩個搶著玩要比一個人有趣,不一會兒舅甥倆吵了起來。
一個嫌對方笨,另一個嫌對方跟小孩搶東西。
薑簷一直是這樣的脾氣,即便是小孩子他也一點不讓,跟五歲的昭文你一句我一句。
衛寂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幫誰都不好,索性不說話。
好在後麵的路顛簸了起來,不如官道那樣平坦,怕磕到昭文,衛寂便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
紙青蛙攥在昭文肉乎乎的小手,薑簷擰起眉,“笨蛋,彆將青蛙弄壞了。”
“舅舅才是笨蛋。”
見他們又要吵,衛寂趕忙說,“沒事,等回去了我再疊,到時一人一個。”
薑簷看了一眼衛寂,哼了一聲說,“慈舅多敗兒。”
衛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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