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番外 衛寂遇衛小遲,薑簷見……(2 / 2)

可衛小遲什麼都沒有,連溫飽都難以保證,過得這樣艱苦還能一舉中第,實在太不易了。

薑簷還在慷慨陳詞,好似薑湛做了多麼罪大惡極的事。

最後他下結論,“觀他種種行徑,這人不值相交,你日後離他遠一些。”

那邊的薑湛也說,“他這個人壞得都不行,仗著自己太子的身份欺行霸市,他要是跟你說話,你一定要躲遠。”

兩個小遲都一臉茫然地點了一下頭。

實際上,薑簷是在跟薑湛炫耀,他與衛寂相識得很早,衛寂也在很早之前便喜歡上他,還體貼地為他做了許多事。

薑湛則是想告訴薑簷,他和衛小遲是同甘共苦走過來的,感情深厚得不行。

但這些話聽到彼此的耳中,全然都變了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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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寂先前不知衛小遲過得苦,聽到後心中很不是滋味,便想幫幫他。

衛寂打算從自己的寶庫中拿一些東西給衛小遲,這樣等他回去後也能拿出去變賣換些銀兩。

雖然不喜歡薑湛,但薑簷沒有說什麼,讓衛寂自己做主就好。

原本衛寂想拿一些古玩字畫給衛小遲,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好。

古玩無價,可也不宜保存,還是真金白銀最為妥當。

裝了一匣子金摞子、瑪瑙、珍珠、孔雀石等物,衛寂便跟薑簷坐著馬車,將東西給衛小遲他們送去,順道還帶了一些食物。

衛小遲跟薑湛不便出去,吃食隻能讓外人送過來。

衛寂他們來時,衛小遲正在庭院給薑湛洗頭發。

大清早便有蟬鳴吵醒了薑湛,現代的鋼筋大廈哪裡還有這種東西?

薑湛被吵得煩躁,便拿竹竿打算敲走那些蟬蟲,誰知不小心驚到一隻藍背雀鳥。

這隻鳥十分記仇,飛走時在薑湛頭發拉了一小坨粑粑,氣的薑湛在庭院追了好一會兒。

那隻鳥始終不飛走,一邊躲薑湛,一邊呼扇著翅膀盤旋在庭院挑釁薑湛。

一鳥一人打了好一會兒架。

最終以薑湛頭上頂了三坨鳥粑粑,藍背鳥漂亮的尾巴掉了數根羽毛而結束。

推門看見忙碌的衛小遲,薑簷給了衛寂一個‘你看我就說’的眼神。

他完全把衛小遲放在一個受苦的位置,完全忘了前兩日自己巴巴纏著衛寂,要衛寂給他穿朝服的事。

古代的皂角不是很好用,不像現代的洗發水能搓出大量的沫。

薑湛愛乾淨,讓衛小遲給他洗了好幾遍頭發,心中的火氣仍沒有消下去,正在與衛小遲抱怨,聽到開門聲側頭看了過去。

見是薑簷,薑湛在心裡嗤了一聲,把腦袋又彆了過去。

衛小遲趕緊洗了手,也不知怎麼給他倆行禮,在行大禮與作揖猶豫不決間,倆人已經走了進來。

見他倆並沒有不虞的神色,衛小遲最終也沒有行禮,回屋去搬椅凳來招待他們。

薑湛起身,頭發濕淋淋地滴著水去幫衛小遲拿實木的沉椅。

衛小遲見狀,趕緊拽過長巾為薑湛包住了頭發。

“不必忙碌。”衛寂看著衛小遲,“能否借一步敘話?”

衛小遲一怔,然後點頭應‘好’。

衛寂從薑簷懷裡接過匣子,然後隨衛小遲進了屋,便將手裡的木匣給了衛小遲。

那匣子份量不輕,衛小遲抱過來時,胳膊都沉了沉,呆呆地問,“這是?”

怕會傷到衛小遲的自尊,衛寂委婉道:“雖不知你怎麼來到這裡,但既然上天要你我相見,便說明我們有天大的緣分,我也不知送你什麼,就隨便挑了幾樣東西,你莫要嫌棄。”

衛小遲頓覺不好意思,“我也沒什麼見麵禮。”

衛寂剛要說不用,便見衛小遲放下木匣,從口袋拿出那個叫手機的四方小盒子。

衛小遲遞給衛寂,“這個送你吧,隻是這裡沒有充電的地方,用久了就會沒電。”

這下換衛寂舉足無措,“這怎麼好?這樣貴重的東西。”

衛小遲得拾多少荒才能攢出銀子買它,衛寂怎麼好意思拿?

衛小遲臉有些紅,“不貴的。”

這個手機他都用好久了,還是高中薑簷送他的那個,平時衛小遲隻接打個電話,發發信息而已,因此用得很省。

屋外的薑簷與薑湛誰也沒有誰理,各坐在一邊麵色冷淡。

直到屋裡的人出來,他倆才站起來,各自找各自的伴侶。

待衛寂他們離開後,衛小遲才打開了木匣,被裡麵的東西迷了一下眼睛,然後愣愣抬頭與薑湛對視。

薑湛撚起一塊成色碧綠的玉石墜子,又勾了一串顆顆晶瑩飽滿的珍珠手串,“他們拿這個乾什麼?”

衛小遲也不知道,他還以為衛寂送過來的是書。

想起衛寂方才鼓勵他說什麼梅花香自苦寒來,什麼君子修行修德的話,衛小遲還以為對方是在勸他考研,繼續在學業上深造。

所以送了他幾本書,要他上進好學。

誰知道竟是金銀玉石。

衛小遲一頭霧水,看著這一匣子的東西心裡犯難。

這也太貴重了,可又是對方的一片心意,不好退回去。

早知如此,他應該多在兜裡揣一些好東西帶到這邊給衛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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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寂很希望這些東西能幫衛小遲渡過難關,讓他以後的日子好過一些。

他覺得衛小遲真的很厲害很厲害,忙於學業的時候還能兼顧賺錢養家的重任。

若他跟薑簷是尋常人,他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養活得起薑簷。

半夜的時候,衛寂忽地從夢中醒來,然後坐了起來。

睡在一旁的薑簷也悠悠轉醒,睜開惺忪的睡眼,含糊地問他,“怎麼了?”

衛寂捂了捂發慌的心口,似乎感應到什麼,轉頭惘然地看著薑簷,“他們好像走了。”

反應過來是誰走了,薑簷跟著坐起來,“未必是真的走了,明日我同你去看看。若是不行,現下我們就去。”

衛寂:“還是明日罷。”

隔日薑簷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在上早朝之前帶衛寂去那處小宅子看了看。

人果然不見了,屋舍內外乾乾淨淨,隻有床上兩張還未來得及疊好的被褥。

如來時那般措手不及,走時亦是如此。

衛小遲起夜喝水時,方一下床便不見了蹤影,憑空消失在屋中。

薑湛睜開眼正巧看到這幕,趕忙伸手去拽他,起身動作太急,跌下床也消失不見了。

衛寂失神地望著床上那兩張淩亂的被褥。

直到薑簷無聲地牽住他的手,衛寂這才回神,他還反過來安慰薑簷,“這本就不是他們的世界,回去也是好事,省得家中人擔心。”

想到什麼似的,衛寂又說,“小遲告訴我,他母親與他父親和離了,如今過得很好。”

他們那個世界真好,過不到一塊也不會勉強自己強行在一起。

每次衛寂提他母親,薑簷都為他感到難過,哪怕衛寂此刻用了一種平靜的,甚至是含著笑的模樣說這些話,他心裡也不舒服。

不知該說什麼,薑簷在衛寂唇上親了親。

看著麵容柔和的薑簷,衛寂伸出手抱住了這個愛自己的,自己也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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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十五,衛寂與薑簷去洪惠寺上香求福。

這次衛寂多祈了幾個平安符,薑簷不免有些好奇。

等聽到衛寂是為衛小遲他們求的,薑簷瞅了好幾眼平安符,酸溜溜地說,“怎麼還有他的?”

這個‘他’自然是隻薑湛。

衛寂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望著薑簷張了一下嘴,眼眸流露出驚愕之色。

怎麼說那個人也是薑簷的轉世,他怎麼會這麼抵觸薑湛?

衛寂不明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兩個遲遲或許能交心,兩隻脾性都不好的狗子湊在一起自然會打架。

雖然不知薑簷排斥薑湛的緣由,但衛寂給他的答案,還算讓他滿意。

衛寂小聲說,“他是小遲喜歡的人,他平平安安小遲才會開心。”

薑簷接受了這個理由,他心裡當然願意所有世界的‘薑簷’都能跟‘衛寂’在一起。

隻是不喜歡自己的衛寂,去記掛關懷彆的薑簷。

衛寂關心另一個小遲,從而順帶關心那個小遲的伴侶,這不會讓薑簷吃醋。

因此他不再提這件事,執起衛寂的手朝山下走。

薑簷的手大而溫暖,牢牢地扣著衛寂的,將身體的熱度傳給衛寂。

他們漫步在山道上,身後青色的群山,以及周身匆匆而過的香客,在這一刻化作陪襯。

方才衛寂求了兩支簽子,大概是他心誠,搖出了一支上上簽,一支中上的簽。

中上的簽文寫著:曉日烘開禦苑花。

上上簽寫著:花常開,人常在,一生摯愛,永不相負。

‘曉日’是指太陽,‘烘’在簽文中有照進的意思。

曉日烘開禦苑花,譯為:太陽照進花叢中。

衛寂覺得薑簷便是那束照進他生命的絢爛日光,他也希望與薑簷如那簽文所言,白頭偕老,永不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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