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唐昊懵了,原本就被灌得差不多了,思維發散,這會兒更難集中注意力思考了。
隻是直覺夏至又在背後給他挖坑了,也不知道挖了個什麼坑,於是連話都不敢接。
在夏母眼裡,這隱忍不發一言的樣子,就更顯得委屈可憐了。
夏母甚至委婉問了句,“孩子,你是真的想和小小結婚嗎?考慮好了?你彆怕,你要不是自願的,伯母替你做主。”
這大義滅親的架勢都端出來了。
唐昊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大腦已經不夠用了,這狀況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歪到外太空去了。
但這個話題他還是可以回答的,他點個頭,認真道:“伯母我是認真的,也仔細考慮很久了。如果您願意,我想帶小小去見見我的父母。原本我母親是想過來的,但可惜病著,不宜挪動……”
夏母認真地聽著,覺得唐昊這態度,倒真像是考慮挺久了。於是也表了態,“我和小小爸這些天有段空閒,你看要是方便,我和他爸爸去探個病。”
無論唐昊滿腦子多少問號,但總歸聽到這話,大意已經猜出來自己是過了關了,緊繃的神經很快就鬆懈下來,那一杯一杯被堂兄們滿含惡意灌進去的酒,實在是太上頭了,神經一放鬆,就歇菜了。
唐昊想靠著休息一下,可惜很快就昏睡過去了。
他酒量很不錯,可以稱得上海量,千杯不醉不是吹出來的,上大學的時候,秦楊不服氣,經常挑釁他,甚至公然找幫手,可惜沒一次成功的,直挺到最後的,永遠是他自己。
有生之年被人灌到躺屍,人生頭一回。
也算是人生新篇章了。
果然前半生太順利了,後半生要從其他地方著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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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堂兄手忙腳亂撐住快要滑倒下去的他,樂顛顛嚷道:“嗨喲,終於倒了。”
“來來來,搭個手,把他抬去睡去吧!”
“睡哪兒?哪個客房空著。”
“沒啊,阿嬤說都報備了不在家住,就沒收拾客房。”
正說著,夏至舉了手,“睡……我屋?”
一群人齊刷刷看她,第一反應是,那不成。
緊接著是:算了,都到這一步了,扯什麼遮羞布呢!
於是幾個堂兄架著唐昊進了夏至的屋子。
順便拍了拍夏至的肩膀:“妹大不由哥啊!找個男朋友比你四哥年紀都大,你說你看上他什麼了?”
夏至不服氣,“比你好看。”
幾個哥哥被戳心窩子,把唐昊胡亂往床上一丟就不管了。
她的床是一米五的單人床,躺兩個人綽綽有餘,可他一躺上去,夏至莫名就覺得這床變得特彆小。
夏至跪在床邊給他脫衣服,襯衫解了,鞋子襪子脫了,皮帶抽了……夏至想了又想,還是沒能下手脫他的褲子。
堂兄回頭一趟想說什麼,頓時一副沒眼看的樣子,走了。
終於有一種要嫁妹妹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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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一直睡到晚上,酒才徹底醒了。
屋子裡黑漆漆的,夜已經深了。
他摸來摸去,沒摸到手機,甚至連燈的開關都不知道在哪裡。
他並不確定自己在哪兒,酒醒的那會兒,整個人是迷茫的,甚至對這個世界,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抽離感。
他摸索著終於摸到了床頭燈的開關,看清自己是在夏至的臥室。牆上的鐘顯示,現在是晚上八點三十幾分,他在床頭櫃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機,以及襯衣和皮帶,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扶額輕歎,很努力也沒回想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頭一回喝酒喝到斷片,整個人是傻的。
他皺著眉頭,下了床,把襯衣穿上了。
然後在隔壁書房看見趴在桌子上睡著的夏至。
很安靜的樣子,像一團光,沒有太陽那樣燦烈,像是夜晚萬家燈火裡窗子裡那一團橘色的暖光,靜謐無聲,卻撫慰人心。
她總有那種魔力,讓人心頭發軟,不忍心責備。
他走過去的時候,夏至已經醒了,她抬起頭,略微迷茫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你醒啦?阿嬤熬了醒酒湯,讓我等你醒了端給你。”
唐昊按住她要站起來的身體,“不急,你先告訴我,我喝醉後,你爸媽都說了什麼。”
夏至替他回憶了,大意就是去探阿姨的病之類的。連具體時間都定了,就差當場買飛機票了,夏至想攔,一群人警告她:“你閉嘴!”
唐昊被勾起了模糊的記憶,想起來了這段,清醒的時候感受更強烈,是已經接受他的意思。於是不由好奇問她:“你媽媽把你叫出去,你和她說了什麼?”
夏至想了想說:“沒說什麼,就問我是不是準備好了,我說是,然後她還說還要再考慮,我就求她說是我主動的,都是我主動的,讓她不要為難你……”
唐昊扶額……
終於知道那句“小小混賬”是從哪裡來的了。
唐昊衝夏至豎了豎拇指,“謝謝,我平衡了,你不光坑我,還真是連自己都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