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聽著,又抬手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說什麼離婚不離婚的?”
江諾捂著胳膊,委屈道:“好嘛,不說就是了,外婆你最近總喜歡打我胳膊。”
“也就是你,”外婆指了指她,“換成是你的幾個阿姨,我直接拿扁擔了。”
江諾睜大眼:“外婆你真打啊?”
她的目光落在牆角放著的扁擔上,那是由三分之一的竹子製成的,粗的要命,這要是打在身上,肯定少不了一頓痛。
“小孩不聽話當然要打,不打能聽話嗎?”外婆看了她一眼,說著又關心,“現在天氣熱了,你不要總坐在外頭看書,大家都知道你為廠子出了力,不會有人看你閒著多嘴。”
“哦,好的。”江諾乖乖點頭。
“回頭摘幾根黃瓜丟到缸裡放著,吃的時候能涼一點,”外婆繼續碎碎念關心江諾,“天氣熱也用不著你做飯,等我們回來,現在我們不用去山上乾重活,你在家裡也不用忙。”
江諾亦步亦趨地跟著外婆,完全沒有要把這些活攬到自己頭上的意思,隻是笑嗬嗬地點頭答應,她本來就是被寵著的,她也樂意當這個被寵著的小輩。
隻能說她現在是越來越熟悉這個家了。
後頭的日子,天氣越來越熱,各個大隊卻因為輪換的事,乾活反而比以前要更有勁了。
省城那邊連著送了幾批竹製品出去,後頭需求也逐漸趨於穩定,不管是竹籃,還是竹椅等,都有一定的銷量。
而搭上省城那條路之後,大隊裡的竹製品廠也總算是穩定下來,大家也再不用擔心後頭會沒有活乾的困擾。
至於江慧竹的婚事,她最終也沒有答應吃回頭草,但也沒有說絕了不結婚的事,依然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著合適的對象。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很快就到了天氣最熱的幾個月。
因為天氣過於炎熱,大隊裡做竹編的工作從悶熱的倉庫裡轉移到了樹蔭底下,而且還是邊上有河的樹蔭底下。
江諾倒是可以去垃圾星吹空調休息,但她也不能消失那麼久,實在沒辦法,她也跟著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橋底下。
一進到橋底下,她就感覺到了沁人的陰涼舒適。
早已坐在這裡的村民們也笑著跟她聊天。
“諾諾九月就要去讀高中了?”
“高中好,要是能高中畢業可是大好事。”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有大出息,小時候就能看出來,你從小就比彆人聰明。”
“說起聰明的小孩,我記得……”
天氣炎熱,地裡也沒什麼事,大家便輪流做竹編,閒下來的時間也沒有大事,就都坐在橋底下聊天,聊的都是大隊裡的八卦閒事。
很多事可能今天聊了,明天就忘了,也可能反反複複聊同一個話題,但大家依然樂此不疲。
也沒有彆的原因,隻不過是太無聊罷了。
江諾手裡的幾本書看的已經差不多了,這段時間主要是在鞏固知識點,特彆是政治類的知識,她打算再去縣城的話,想辦法弄些報紙過來看,九月開學之後,也著重補政治的知識點,隻要把這門課拉上去,彆的課程自然也不成問題了。
她合上書,嘴快速一張一合,在同坐在橋底下的村民們看來,她是在背書,不能打擾。
實際她也確實在背書,隻不過她在背書的同時,還一心二用,在腦海中想著後續的打算。
不知不覺,從她穿越回來已經將近一年時間了。
她清楚記得高考是在1977年,也記得大概是在這一年10月傳出的恢複高考的消息,但具體哪一天她其實有些不太記得了。
不過就算是10月底傳來的消息,從她9月去上學,滿打滿算也就2個月時間。
也就是說,她現在比那些競爭者多複習的時間也隻剩下兩個多月。
“聽說隔壁的隔壁大隊,有幾個住在牛棚裡的人回城了呢,說是什麼……平反,對,好像是這個詞。”
“我也聽說了,說起來也怪倒黴的。”
“我家有個親戚,大隊裡也有那個住在牛棚的人,我就瞧見過一回。”
“我嫂子的表妹的鄰居的大伯,他們村裡那個還是讀書人呢,說是很久以前還是教授……”
“也不都是好人,也有壞的。”
“那肯定,我就聽說過一個,以前可壞了,我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