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個白衣男子,冷冷地與自己對視。
他上下打量對方,他不是沒想過用他獻祭,隻是看他氣度不凡,一看便是個修士,萬一有些背景到時不好善後。
隻是這白衣男子冷冽的目光,讓他極為不舒服。
他冷哼了一聲,咽下這口氣。
旁邊獅子大小的黑豹站了起來,從他的車攆中躍下,跳到了流民前,一邊走,一邊打量著他們,仿佛是在挑選早餐一般。
流民們一個個屏住呼吸,嚇得一根根汗毛都倒數起來。
整條街道,仿佛隻有他們牙齒打顫的聲音。
直到一個孩子”哇”一聲哭了出來,驚醒了嚇愣的母親,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隻是為時已晚。
帳內的城主把他冰冷地目光緩緩移向了那個孩子。
“就她了。”
那個孩子還不知道將要放生什麼,那個母親卻瞬間崩潰,匍匐在地上不斷地磕頭:“城主!她還沒三歲呀!城主!”
“城主!求求您放過我的孩子!”
而城主對她嘶聲力竭的求饒置若罔聞。
那母親見求他沒用,把希望放在侍妾身上,“小桃姑娘!求求您,救救我孩子吧!”
小桃是城主旁邊侍妾的名字,她偏過頭,假裝沒有聽見那位母親的哀求。
“小桃!小桃!當你還是流民時候快要餓死,我曾經分過你半個饅頭呀!”
“閉嘴!不就半個饅頭嗎?還給你就是!”她好不容易從流民爬到侍妾之位,不用再忍凍挨餓,現在怎麼可能惹城主生氣,失了本就微薄的寵愛?
聽到她的話那母親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把這一幕儘收眼底的城主絲毫不意外,臉上儘是嘲諷的笑。
看著城主身邊的黑甲侍衛來拖自己女兒的時候,母親不斷求饒,“饒命!饒命!求求你們饒了孩子吧!”
鳳子嬰湊到桃姬耳邊,用陰冷而帶著嘲諷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她想救她的孩子,你說?怎麼辦?”
桃姬額頭上的汗滴下來,暈花了臉上的粉,“城主,她想救女兒的話,可以代替她女兒當祭品。”
“可是女兒沒有母親,多可憐呀~”他繼續在她耳邊輕聲說。
桃姬:“城主,桃姬有一個主意,她們不想分開,不如兩個一起上路。”
聽到這裡城主哈哈冷笑起來。
“還是桃姬最善解人意。”他話是這麼說,口氣卻無比的森冷,絲毫聽不出喜悅,甚至充滿諷刺。
鳳子嬰麵無表情地指了指母子二人。
“那便兩個人一起,路上有伴。”
那個母親全身一軟,震驚地看著桃姬和城主,然後整個人撲向車攆,卻被侍衛攔下。
“城主!饒命呀!!你可憐可憐我們!饒了我們吧!!”
那小女孩也哇一下大哭起來。
兩人的哭聲仿佛在整個冬淩城絕望而淒慘的回蕩。
鳳子嬰掃視了一圈地上沉默著發抖的流民。
果然,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為這對母子求情。
冬淩城近臨萬妖林,每次妖怪從萬妖林從逃出肆虐,必有大量流民湧入城中避難。
在他眼中這群流民跟螻蟻一樣,肮臟,懦弱。
就如他摟著的女人,為了榮華富貴可以放棄尊嚴,罔顧恩情。
“有誰?願意代替這對母子?”他嘴角翹起,故意說了這句話。
因為他知道,不可能有人會挺身而出,這些人和桃姬一樣。
“若有人願意代替這對母子,本城主可以大發善心,可在冬淩城為你們施粥百日。”他繼續引誘流民。
就像是在玩一個遊戲。
一個一定會贏的遊戲。
流民們一雙雙耳朵都豎了起來,他們都饑餓不堪,很多人餓得奄奄一息,莫說百日,哪怕三日、不,一日都成。
可是第一次妖界提出活祭,怎麼個祭法還不知道?
可能火燒,可能剝皮。
麵對未知的恐懼,這一群已經被苦難挫得毫無銳氣,如螻蟻一樣苟活的流民,沒有誰敢出來逞這個英雄。
城主看著無動於衷的流民,哈哈哈地對天大笑。
“罷了,罷了~你們真是辜負我一番好意。”
他將桃姬一把攔了過來,撕破了她的衣服,露出豐腴的胸脯。
……
……
“我願意。”
一個帶著顫音的聲音不掩它本生的清甜。
撐在侍妾身上的城主細眉皺起,轉過了頭,尋找聲源。
流民們也都把目光聚焦在那個蜷曲在牆角的嬌小身軀上。
肮臟的衣服,肮臟的小臉,和其他流民並無不同。
隻是那雙杏眼和其他流民的麻木驚恐不一樣,澄澈美麗,如泥濘中的一汪清泉,波光流轉。
她雙拳捏得很緊,雙腿有些發顫,緊緊地咬著下唇。
好像此時此刻她用儘此生的勇氣和力量站了起來。
好似怕剛才彆人沒聽到她的聲音,又顫巍巍地重複了一句,“城主,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