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君歎氣,[好好介紹西漢田間風光。說不定還能給曆史學家提供些資料。]
[對哦!]嘟嘟恍然大悟,[雖然我是機緣巧合到西漢,但要是能提供些史料說不定還有什麼獎勵。]
[秦漢流量高,早被穿成篩子,你提供的不保真。]
嘟嘟重啟後檢測過,[我這裡沒有。]
[沒有係統不等於沒人。]
[你可長點心吧。]
嘟嘟搖頭晃腦,[除非那人是漢武帝劉徹或者劉徹他娘他祖母,否則沒人敢動我哥。]
[……]
[……]
[……合著真是個傻子。]
嘟嘟站起來,[知道我哥誰嗎?說出來嚇死你。]
[你倒是說啊。]
[敢吹牛逼不敢說了?]
[彆叫我看不起你。]
嘟嘟扭頭找衛長君。衛長君靠猜測,[他們叫你說?或者激將法?傻呀你。]
[官方認證,嘟嘟——傻!]
[瞧嘟嘟那小臉,嘟成豬腰子了。]
[它不是傻,它可能殘缺不全。]
嘟嘟跳腳,[你們——你們,我,說就說!我哥呢,其實是個無名小卒,還是個短命鬼,隻能活到明年除夕。不過要不了多少年,劉徹就得管叫他大舅子,他妹就會成為皇後,他弟是大將軍,他大外甥是冠軍侯,他還有小外甥,更牛逼,是太子。你們說,除了皇家三巨頭,誰敢動我哥?說!]
屏幕乾乾淨淨。嘟嘟眨了眨眼睛,又揉揉眼睛,見人數飛快增加,頓時不禁雙手叉腰,張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嚇傻了吧?就問你們,服不服!]
[……衛長君???]
[衛長君這個名像是在哪兒聽說過。]
[耳熟!]
[衛青和衛子夫大哥,霍去病和劉據大舅!]
[!!!]
[???]
[弱弱地問一句,傻B係統提到他們去秦嶺新家,是不是說衛長君現在還跟衛青住一塊?天天能見到霍去病?]
嘟嘟險些一腦袋摔下去,[我不播了!]說完就關,屏幕上煙花四射,竄天猴亂飛,仙女棒炸開,閃光雷點亮屏幕,甚至衛長君都覺得刺眼。
嘟嘟傻了,這是啥情況啊。
觀看直播的網友見它的小爪子收回去,停止打賞
[嘟嘟最帥!]
[嘟嘟人見人愛!]
[嘟嘟是我們大家的好嘟嘟。]
[嘟嘟乖,姐姐送你十個大煙花,聊五毛錢的。]
嘟嘟算算,[十個大煙花一千,聊五毛?成交!說吧,聊什麼?]
[屏幕轉向你哥。]
[我是衛青他老婆,沒理由不拜見大伯哥。]
[我是霍去病他媳婦,再醜也得見長輩。]
……
嘟嘟嘴角溢出一絲笑,三分嘲諷三分薄涼四分孤傲,[我說怎麼又送禮物又誇我,鬨了半天目的是我哥?我哥沒空!]
[你哥跟錢有仇?]
[真當自個是大將軍的哥?]
[彆給臉不要臉!]
[他能在史書上留下一筆,是因為衛青霍去病和衛子夫以及劉據。]
嘟嘟果斷關屏,飄到衛長君身邊,一臉的委屈。
衛長君明知故問,[怎麼不播了?]
[難受,想哭。]嘟嘟躺在他身側,暖暖的太陽溫暖不了嘟嘟的心。
衛長君不意外,[還敢直播衛家人嗎?]
[那怎麼辦?]嘟嘟又坐起來,[要是錢多就不用你找那個八陽裡的裡正買果樹苗了。我就可以買。]
衛長君跟錢沒仇,雖然不能取出來,可是能省一筆也好,[像現在這樣一言不合關直播,以後他們就不敢把戾氣發泄到你身上。]
[沒人看呢?]
衛長君反問,[能給我續命的是田地,良種又不需要買,打賞又取不出來,多點少點又有什麼?現在沒錢我也活的好好的。]忽然意識到不對,[果樹苗不需要生命兌換?]
嘟嘟搖頭,[果樹再多也不能當糧食。糧食能讓人口暴增才需要壽命兌換。]
[原來如此。]衛長君心中有了計量。
餘下的路程誰也沒說話。風大又冷,衛長君不敢言語,擔心著涼。嘟嘟雖然是冰冷的係統,可那些彈幕於它就像惡意攻擊的病毒,真的很不舒服。
抵達八陽裡,離裡正家越發近了,嘟嘟縮回去,不打擾衛長君談正事。
裡正正好找衛長君有事相商。
前幾日裡正去過秦嶺腳下,原是想看看哪兒有土,天轉暖就帶匠人過去做土坯。可山腳下的土裡全是碎石子。他們村倒是有,但不論地頭還是河邊都是村裡人收拾的,以前裡頭也有石子。衛長君家中沒板車是其一,其二他需要的土多,裡正還得征求村民意見。興許還得給些錢。
裡正見著衛長君便問他意下如何。
衛長君也不嫌棄土坯房,冬暖夏涼。可他得去新家一趟,到山邊看看,還得在城門關之前趕回去,沒空勸說村民賣土給他。再說了,萬一年後趕上春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土坯就毀了——耽誤工夫還浪費工錢。
衛長君決定兩處小院以及茅房浴室還有牲口圈都用青磚。
裡正乍一聽到“青磚”二字不禁懷疑他年老耳背,“青磚?”
衛長君頷首。
裡正張口結舌:“可是磚,磚是用來砌墓道的啊。”
“我半隻腳踏進棺材裡的人了,還在乎這些?”衛長君輕笑一聲。
裡正神色一怔,想說些什麼又怕多說多錯,“可是,您是衛夫人的兄長。”
“我以前還是平陽侯府的奴隸。您知道奴隸死後主人家怎麼處置?”衛長君問。
裡正見過,好的主人給挖個坑埋上,次一點的裹張鋪席扔亂墳崗,最不堪的是曝屍荒野,任由野狗烏鴉啃食。
“今時不同往日啊。”
衛長君不以為意:“人命天注定,跟住哪兒無關。阿房宮三百裡,秦朝也沒能千秋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