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當戶:“韓嫣不能走!”
衛長君頭疼,這人是榆木腦袋不成,“我的友人到我家門口,你讓我把他給你?你覺得可能嗎?你腦袋是叫驢踢了,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嘟嘟提醒,[李廣的兒子。]
[那又如何?我還是長公主的舅舅,衛夫人的長兄。誰又比誰高貴?]衛長君瞥它一眼,嘟嘟原地消失。
李當戶被他一通怒吼嚇到,顯然沒想到他都自報家門了,衛長君的態度依然這麼強硬。
李椒興許麵上過不去,抬手推開擋在他們身前的人。竇家奴仆往後踉蹌了一下,朝衛長君看去。衛長君想一下,不能殺,傷著也會惹來麻煩,“綁起來!”
“你們敢!”李敢大叫。
衛長君已經懶得廢話,給竇家一眾使個眼色。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孟糧和牛固又把鐵鍁和鐵鍬給他們。片刻,來勢洶洶的三人被按在地上。
李敢不禁掙紮,“我父乃飛將軍李廣。”衛長君神色淡淡地說:“李廣不在你喊破喉嚨也沒用。”
李敢噎住。韓嫣不禁笑了:“這話是不是很耳熟?你們敢對我喊打喊殺不過是仗著李廣。我在宮裡放肆不過是仗著陛下厚愛。咱們一個靠父輩一個靠主上,也就五十步和百步的區彆。我不跟你們糾纏,真以為我怕你們?”
衛長君瞥他:“你往我這兒跑難道不是因為你一個人打不過他們仨害怕了?”
韓嫣瞪眼,“跟誰一邊的?”
“但凡你在人前注意點,也不會有今日之禍。今日是他們,明日指不定是誰。”衛長君把話說到這份上,也不介意多說一句,“今日你被追到這兒,明日你往哪兒躲?”
韓嫣堪稱小人得意般的神色消失了。
衛長君看向竇家人,“你們回城時把他們帶走。”
竇家一位仆人道:“我們不進城。侯爺在城外有座宅院,咱們近幾日都歇在那兒。”
“那就把他們帶過去,明日一早再把他們放了。”
李當戶一聽“侯爺”終於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至今不知道跟他對峙的人乃何方神聖,“你是何人,他們又是何人?”
衛長君好笑:“才想起來?”
韓嫣又抖起來,“這位可是長公主的舅舅衛長君衛公子。”
三人楞一下,然後想起“衛長君”是誰,先是震驚片刻,接著麵露鄙視。李敢哼道:“原來是個低賤的奴隸,難怪護著韓嫣!”
將將走出浴室的衛青定住,隨即把洗澡盆往地上一扔。守在門邊的趙大見他氣勢洶洶,抬手把他推回去,小聲說:“侍中還不相信郎君?”
韓嫣頗為擔憂地看著衛長君。衛長君神色如此,“原來你們看一個人品行如何是看他出身。”
李敢鄙視道:“不然你一個奴隸還比我等高貴?”
以前衛長君很不明白,李廣身為衛青麾下的將軍,不聽其調令,一意孤行延誤戰機,衛青追責他拔刀自刎,乃他自己的選擇,其子李敢憑什麼怪衛青。
後來李敢甚至還因此擊傷衛青。
當時衛長君忍不住發散,隻是傷而不是殺,是不是因為衛青躲得快。李敢實則不是傷人,而是殺人未遂。
真假過程不重要,畢竟今生還未發生。重要的是這一刻衛長君明白,李敢恨衛青不止他父親的死跟衛青有關,而是他父親的命比衛青高貴。哪怕衛青當時已經是大將軍。誰叫他出身卑賤呢。
“我是比你高貴。你父親不過是個空有其名的將軍罷了。我妹妹乃衛夫人,我乃長公主的舅舅。”
李敢:“我祖上乃秦朝名將李信!”
衛長君嗤笑:“秦朝都沒了,還秦朝名將?依你這樣說,你比陛下高貴?畢竟陛下祖上也不過是個小小的亭長。韓兄,我沒記錯吧?”
韓嫣點頭。李當戶急了,“你彆扯其他。”
衛長君:“先比家世的是你們。不扯其他隻說你我,你們比我高貴?”
李敢:“我們自然是比你高貴!”
李當戶直覺不好。衛長君沒叫他們失望,對竇家一眾道:“勞煩諸位明日親自把他們送到李家。李家若問起來,直言綁他們的人乃長公主的舅父,衛夫人長兄。蓋因他們來到我家門前大聲嚷嚷著比我高貴,我心生嫉妒罷了。”說完轉身就走。
“你——站住!”李當戶忙喊。
衛長君轉過身,“我承認不如你們高貴還不行?”
私下裡承認可以,當眾言明不行。
李當戶令竇家人放開他。然而竇嬰叮囑過家奴,有什麼不懂的隻管找衛大公子。大公子非凡人。竇家奴仆沒看出衛長君有什麼過人之處,但他們相信自己的主子。衛長君不發話,他們權當李當戶放屁。
李當戶見掙脫不開,隻能再次找衛長君,“天色已晚,我們就不打擾衛公子了。請衛公子叫他們把我們放開。”
“現在知道走了?可惜,晚了!”衛長君搖搖頭,“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從不吃過時的飯菜,不論是軟還是硬!”隨即板起臉,對竇家一眾奴仆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