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阿奴成親 難不成有個相好的?(2 / 2)

霍去病笑著雙手抱臂:“好啊。省得我正愁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這輩子指不定成不成親呢。”

小太子勾著頭往後:“你敢不成親?”朝天上看,“老天打雷劈了你。”

霍去病笑出聲:“我說我的親事歸上天管,你還真信?老天有眼,用得著我和二舅出兵匈奴?備上祭品,祈求上蒼,上蒼自會降下懲罰。”

小太子趕忙叫馭手停下:“你什麼意思?蒼天不管?”

“天上那麼多神仙,天帝都管不過來,哪有空管人間事。”霍去病一臉同情,“小傻子!”

太子殿下氣炸了:“……我要告訴大舅!我要告訴父皇!”

霍去病點頭:“回宮告訴陛下吧。”

小太子使勁點一下頭,叫馭手快走。馬車再次跑起來,小太子意識到不對。他本意不是回宮啊。意識到這一點,小太子想哭,他是個小傻子?

小傻子無法接受,到宣室殿門外哭天搶地地喊:“父皇!”

劉徹最看重、寄予厚望的孩子是太子,最喜歡、最疼愛的孩子是衛長公主。衛長公主拜彆父皇母後的那一刻,劉徹內心感慨萬千,女兒長大了,可以嫁人了。

公主車隊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劉徹後知後覺難過起來。劉徹不希望任何人看到他失態,所有人都被他趕出去。

劉徹聞言抬起頭,小太子已經跑進來。小太子走近,劉徹眼眶通紅。小太子腳步停頓,然後慌忙跑過去,抱住老父親:“是不是表兄欺負你了?”

哪兒跟哪兒啊。

劉徹糊塗了:“哪個表兄?”

“冠軍侯霍去病!”小太子說出來氣不打一處來。

劉徹破涕為笑:“他怎麼欺負你的?”

“他騙我。”小太子在劉徹跟前藏不住話,把霍去病乾的事和盤托出,不忘交代霍去病說他是個“小傻子”。

劉徹心說,跟他比你可不就是個小傻子。

“據兒不是小傻子。你不如他懂得多,那是你九歲,他二十有一。再過十二年你一定比他懂得多。”

類似的話衛長君也跟太子說過,叫太子不必急著長大,不懂的不會的可以慢慢學。

小劉據點頭:“我知道。陛下,表兄怎麼欺負你的?”那表情像是隻要老父親說出來,他就出宮為父報仇——大義滅親。

劉徹忍著笑把兒子抱到懷裡,“去病今日都沒進宮,如何欺負朕?”

“父皇病了?”小太子摸摸他的額頭。

門窗關的密不透風,哪怕宣室正殿很大屋裡也悶。劉徹又穿著厚重袞服,額頭上雖然沒冒汗,身體卻遠比從外麵跑進來的兒子熱。

“父皇,孩兒去叫太醫。”小太子掙紮著起來往外跑。

劉徹拉住他:“椒房殿有藥。隨朕去你母後那兒。”

小太子板起臉,一瞬間變得比他老子還要穩重,伸手扶著他。到太子乘坐的馬車旁,小太子也是請他先進去,他隨後上去就關車窗。

劉徹看著兒子忙個不停,老懷欣慰,也忘了難過。

小太子幾乎沒見過老父親生病,他脫掉自己的外袍蓋在劉徹身上。

衛子夫聽到“皇上駕到”,匆忙掩去淚痕迎出來,太子小心翼翼扶著劉徹,衛子夫嚇得心臟緊縮,慌慌張張迎上去:“陛下怎麼了?叫太醫了嗎?”

劉徹微微搖頭。衛子夫注意到他眼皮有點紅,想說什麼聽到兒子脆生生交代“父皇病了,見不得風。母後,快叫父皇進去。”

中午還好好的,這小半天就病了?衛子夫滿腹疑惑地扶著劉徹另一側手臂。劉徹仗著兒子人矮聽不清他低語,跟衛子夫解釋“據兒誤會了”。

衛子夫步入椒房殿才意識到兒子誤會什麼了。她名曰“陛下需要休息”,送劉徹回內室,然後小聲吩咐女官準備茶湯。

小太子沒少喝茶,可他從未親手做過,不清楚茶湯裡有哪些食材。看到幾個宮女忙前忙後,小太子踏實了。

劉據生病的時候沒哭,老父親哭了,以至於劉據認為皇帝老子病得厲害。陪母親稍坐片刻,小太子跑去室內照顧父親。

衛子夫慶幸她今日上了妝,眼皮不如劉徹紅的厲害,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兒子這麼孝順誰受到了——劉據拿一塊濕布放父親額頭上,名曰燒退得快。劉徹很好奇他跟誰學的,拒絕的話還沒說出來,他就被兒子的小手按下去,還被警告“彆動”。隨後又安慰“不要怕,不燒了就好了。”

劉徹後悔裝病,後悔懶得跟兒子解釋他為何傷心。

“據兒,朕覺著朕好了。”

小太子奇怪,這麼快的嘛。

劉徹微微點頭。劉據拿掉濕布摸摸他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真的啊。”驚奇地睜大眼睛,“太好了。”

“朕可以起了嗎?”劉徹說著作勢起身。

劉據雙手按住他的肩膀:“不可以。大舅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父皇,你的病暫時好了,為了不反複,還得休息。”

劉徹想翻白眼,衛長君,你懂得是不是太多了。

“據兒要不要上來陪父皇?”

小太子病了希望人陪。也有人陪他。有時候是姊妹,有時候是父皇母後,不巧的時候是大舅。晚上還有小黃門守夜。小太子幾乎不曾孤單過。

想到這些,劉據脫掉鞋在他父皇身側躺下。

衛子夫端著茶湯進去,父子二人頭挨著頭睡得很香。

看到這一幕,衛子夫因長女出嫁而空落落的心填滿了。隱隱聽到“公主”,衛子夫悄悄退出去,二女和三女小跑進來,左右張望。

衛子夫奇怪:“找什麼呢?”

“父皇病了?還在這兒?父皇人呢?”兩位公主齊聲問。

衛子夫忍著笑同她倆解釋一遍。姊妹二人很是無語,小聲嘀咕:“他是個傻子嗎。”

衛子夫瞪二人:“據兒才九歲。何況關心則亂。”見兩個女兒欲言又止,“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姊妹二人也怕吵醒父親和弟弟,躡手躡腳退出去。

衛子夫怕父子二人晚上不困,茶涼了她就進去把人叫醒。

——

霍去病把太子表弟“攆走”就進院幫忙招待賓客。宵禁前送走所有親戚,霍去病叫衛長君去他的冠軍侯府歇息。

劉徹一次尋了三處宅子,霍去病居中,跟阿奴的侯府隻隔一條兩丈寬的胡同。步入冠軍侯正堂,坐下的那一瞬間,衛長君感到疲憊,不禁歎了口氣。

霍去病給他倒杯水:“大舅累了?”

衛長君:“我以為有禮官不需要我做什麼。”

“宮裡派來的人又不認識姨母。”霍去病給自己倒一杯水,注意到公孫敬聲和霍光揉眼睛,叫他倆先去睡,明日再沐浴。

公孫敬聲扒著霍光的肩,叫霍光拖著他。霍光不如公孫敬聲愛熱鬨,從早鬨到晚。而客人登門他也不能坐著,以至於站的腳疼。

霍光推開他:“不知道自己多重嗎?”

公孫敬聲勾住他的脖子。

霍光認命。

冠軍侯府沒有公孫敬聲的臥室,有霍光的。霍光擔心到衛家碰到衛少兒,偶爾休沐日就來冠軍侯府沐浴洗漱。公孫敬聲不是回公孫家就是找他外祖母要吃要喝。

霍光也懶得吩咐奴仆收拾,叫公孫敬聲隨他睡。

公孫敬聲脫掉鞋,霍光後悔了,拽著他出去。

衛長君聽到吵吵嚷嚷,跟霍去病相視一眼,不明白一貫安靜的霍光怎麼了,兩人聯袂跑過去。

公孫敬聲扒著門框,霍光掰他的手。

霍去病嗬斥:“鬨什麼?不困還是不累?”

霍光鬆手,公孫敬聲得意地鑽進屋裡。霍光滿臉複雜地盯著他片刻,轉向霍去病,“大兄,我晚上跟你睡。”

霍去病以為出現幻覺:“你說什麼?”

霍光本就怕他,見狀心臟縮了一下,可憐兮兮轉向衛長君。

衛長君不是很了解霍光,也知道他不敢靠近霍去病。能把他逼到這份上,衛長君好奇屋裡那個外甥乾了什麼,“敬聲欺負你了?”

“他放屁!”霍光說出來一言難儘,“腳比他放的屁還臭。”

衛長君樂不可支。

霍去病臉發燙,習武之人腳臭不正常嗎。“你不會打開窗,再叫他洗洗?”

“我開了。他不想洗。”霍光朝窗戶看一下,“叫我給他洗。”

霍光不介意伺候太子,他尊貴。霍光也不介意伺候衛伉,他年幼,他可以輕輕鬆鬆抱起他。如果叫他和公孫敬聲互相洗腳,他也不介意。憑什麼霸占了他的榻,還叫他伺候。

衛長君:“我今日很累,晚上可能會打呼。你不介意就跟我睡。”

霍光欲言又止。

衛長君好笑:“我的腳不出汗。你大兄的腳比敬聲的味還重。以前跟我住的時候寒冬臘月天也得天天洗。”

霍光不信霽月光風的兄長的腳跟茅坑一樣臭,忍不住朝他腳上看。霍去病過去拉住他朝衛長君推一把:“彆聽大舅胡說。我不是腳臭是鞋濕了汗臭。”

冠軍侯府有衛長君的臥室,還是正房。跟霍去病的臥室隻隔三間堂屋。衛長君的榻很寬,足足可以睡下三個他。

衛長君給霍光一條新薄棉被。霍光摸摸蓬鬆的棉被,試探著問:“大公子,聽說今年種棉花的多了?”

“想給你父母做兩條?”

霍光訝異,他是如何猜到的。

“你有棉被和棉衣。朝野內外的事輪不到你過問。百官也不可能找你要棉花。你大兄不缺。突然提起棉花,除了為父母,難不成有個相好的?”

霍光紅著臉說:“沒有。”

衛長君:“你可以有相好的。不過不能是宮女。你可以把人帶到府裡,但能不能娶其為妻,得你兄長說了算。”

“大公子,真沒有。”

衛長君點頭:“我信你。同樣的話我也跟阿奴說過。不是我瞧不上你們自己選的女子,而是無論什麼樣的家世娶妻都得慎重。世人皆言男兒是頂梁柱。可你成天在朝,家中大小事,孩子如何教養等等這些,是不是得依靠妻子?妻子無德,輕則養歪兒女,重則連累你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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