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漠北之戰 他當街扯謊這點不足以叫你另……(1 / 2)

小太子仰頭打量他, 他不聾也不傻,為何聽不懂呢。

衛長君笑著解釋:“據兒,你小時候比伉兒還乖。”

劉據扭頭看看乖弟弟, 連連搖頭, 隻差當街直呼“不可能”!

衛長君:“那時你父皇天天叫你在宮裡,沒人跟你玩, 宮中女官也不放心你到處跑,憋得你不會玩兒。”

這話劉據信。宮女太監時常提醒他彆忘了儲君身份, 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什麼失禮等等。

“大舅, 他是誰呀?”小太子看著韓嫣,“他認識我, 我怎麼沒見過她?”

衛長君:“韓嫣。”

“你是韓嫣?”小太子驚呼, 怎麼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居然跟大舅一樣好看。

韓嫣挑眉:“長君兄, 不解釋解釋?”

沒什麼可隱瞞的。衛長君帶外甥去過韓家,知道他不日便歸。

“何時回來的?”

韓嫣:“前日傍晚。昨日在家沐浴歇息,今日來買些需要的物品。”

衛長君見他兩手空空:“還沒買?”

“買好了。奴仆先回去了。你怎麼在這兒?”韓嫣奇怪, “他倆不用上課?我怎麼記得太傅是石慶, 今日也不是休沐日。”

小太子好奇:“你也知道石慶?”

韓嫣:“十年前有名有姓的我都認識。”轉向一直睜大眼睛認真聽的小孩, “仲卿長子?”

衛伉乖乖點頭:“我叫衛伉。”

韓嫣笑道:“猜到了。跟你父親小時候一樣安靜。無人找他閒聊, 他可以憋上一整天。”

小太子聞言確定韓嫣認識好多人:“今日不是休沐, 你不用做事嗎?”

衛長君方才就覺著有什麼地方不對:“不是據兒提醒,我都想不起來,你回來不先進宮拜見陛下?在這兒閒逛。”

“明日再去也無妨。”

小太子總覺著這話不對,他父皇是皇帝,怎麼聽起來韓嫣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啊。

劉據扯扯舅舅的衣袖, 衛長君低下頭,少年趴在他耳邊問:“他不怕父皇責罰?”

衛長君直起腰,摸摸他的小腦袋:“他和你父親自幼相識,是君臣也是感情極好的君臣。”

當年不是劉徹縱容,韓嫣也不敢對他無禮。王太後要殺韓嫣很沒道理。

韓嫣虛度多年,不曾記恨。出身世家,隻因劉徹需要塞外穩,他就能耐住寂寞在朔方多年。憑這些劉徹也不能隻當他是普通臣子。

劉據懂了:“難怪你敢捏孤的臉。”

小小的人兒,大大的口氣,韓嫣忍俊不禁:“臣錯了。不該對殿下不敬。”

“你打趣我,我聽出來了。”小太子氣得哼哼,“我是太子,跟你這等小人計較,倒顯得我小肚雞腸。”轉身拉著弟弟,“我們走!”

韓嫣愣了愣,好氣又好笑——氣被罵“小人”,笑他人小說大話。

“比陛下少時有趣。”

衛長君示意邊走邊說:“我這些外甥侄子就數他最叫我費心。”

“他是太子。”韓嫣感慨:“阿奴和去病心正就行了,公孫敬聲不長歪就行了。他呢,不止得體恤百姓,還得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又不能養出驕奢淫逸的性子。”說到此,韓嫣突然明白他怎麼在這兒,“陛下把他交給你了?”

衛長君:“在宮裡待六七天,到我那裡待五天。不過也呆不長。他該學弓馬騎射了。去病和仲卿不得閒,阿奴和破奴成家了,敬聲在太學,我那半桶水哪能教他。”

韓嫣轉向他。

衛長君不明所以。

韓嫣定定地看著他。衛長君恍然大悟,笑著說:“改日我問問陛下。”

“隻有你們三人?”韓嫣以為有身著常服的禁衛遠遠跟著,左右看了看,沒有可疑之人,“陛下真放心啊。”

衛長君:“城中豪強遊俠被他趕去茂陵,世家子弟那年折損那麼多,哪有——”五步之外的劉據撞到一人,那人伸手推一下劉據,衛長君呼吸一窒,趕忙過去。

韓嫣抓住他,小聲說:“先看看。”

衛長君不禁瞪他,不是你外甥!

“太子被幾個無賴子嚇到你才更應該擔心。”韓嫣說著話踏出去兩步,劉據拉過身邊的衛伉,大聲問:“認識他嗎?”

“認識我嗎?”

劉據扭頭問弟弟:“伉兒,你姓什麼,父親是誰?”

衛伉乖巧,但他不怕事。

父親天下最厲害——渾邪王說的。姑母乃當朝皇後。姑丈乃當今陛下。表兄又是太子。身後還有大舅。衛伉大聲說:“我姓衛,父親是衛仲卿。”

劉據對麵幾人發出一聲聲譏笑。忽然笑容凝固,大將軍長子好像叫衛伉。

幾人和韓嫣一樣認為禁衛躲在暗處,環顧四周,哪個人都像,哪個人又都不像。幾人相視一眼,拔腿就跑。

劉據哈哈大笑。

南來北往的路人停下打量他倆。

劉據收起笑:“看什麼啊?你也信啊?”

有人問:“不是?”

“當然不是啦。”劉據說的乾脆,“你看他像大將軍的兒子嗎?”

衛伉稚嫩的小臉透著乖巧,路人想想大將軍的外甥打的匈奴抱頭鼠竄,哪怕虎父有犬子,也不該這麼乖。

路人搖搖頭,佩服道:“你膽真大,竟叫你弟弟冒充大將軍長子。你家長輩呢?”

衛長君忍著笑過去:“在這兒。”

“您是他——”路人抬起頭,驚得結結巴巴,“大大大公子?那——那他們——”轉向倆小孩,“是——”

衛長君:“天色不早,該回家了。”

路人明白了什麼,拱手道:“是該回家了。多謝提醒。”說完匆匆走人。

如果問長安百姓認不認識衛長君,一定有人回答,沒聽說過。如果問知不知道“大公子”或有沒有聽說過“衛大公子”,三歲小孩也會說,知道。

那人驚詫的樣子落到彆人眼中,再想想劉據喊“伉兒”前並沒有跟衛伉說什麼,又看看衛長君的相貌年齡,頓時確定了什麼,不禁後退,端的怕衝撞貴人。

衛長君笑笑搖頭:“不必如此。我們隨意逛逛。”摟過外甥的小腦袋,“省得他以後不懂百姓疾苦。”

眾人連連點頭,眼睛不由得轉向劉據。劉據被看得拉住他舅的手尋找庇佑。韓嫣走到劉據另一側擋住一半目光。

衛長君知道這條街不能呆了,拉著衛伉的手直直地走向街口。

劉據回頭看一下,路人交頭接耳,像是討論什麼國家大事,他好奇地問:“怎麼回事啊?”

韓嫣低聲說:“你舅時常進城采買,他不是在茂陵就是在秦嶺,百姓見他容易,這麼多年下來,長安內外幾乎無人不識他。”

劉據點頭,然後呢。

韓嫣:“方才說你機靈,這又傻了。你舅家有你這麼大的小孩嗎?”

劉據和衛伉雙雙點頭,就是他倆啊。

表兄弟臉色僵住,然後伸出小手捂臉。

韓嫣樂了:“晚了。”

劉據扭頭瞪他舅:“都怪你!”

“我教過你胡說八道?”衛長君低頭打量外甥,“真沒看出來,說起謊來理直氣壯的。”

小臉微紅的小太子梗著脖子辯解:“又不是我說的。渾邪王說伉兒不像二舅的兒子。”

衛長君:“韓兄怎麼說的?”

衛伉:“我像。”

衛長君擔心衛伉聽多了不像的話心生自卑:“了解你父親的人都知道你像。說你不像的隻知道你父親會打仗。說起來,渾邪王還沒見過你父親。”

韓嫣聽說了渾邪王來降:“出什麼事了?”

衛長君:“起初陛下認為他不配。後來擔心渾邪王投降乃權宜之計,不敢叫他靠近仲卿。再後來又擔心渾邪王部眾暗箭傷他。如今渾邪王定居茂陵,不入朝堂,也沒機會見了。”

劉據不禁說:“原來都不知道二舅是黑是白。難怪那麼說。大舅,方才路人信我的話,也是因為沒見過二舅嗎?”

“你在宮裡,你二舅也在宮裡,不去找他,一年能見上幾次?”

劉據伸出兩隻手,十次已經很難得了。

衛長君轉向另一條街。

韓嫣奇怪:“不回家?”

方才韓嫣無聲地幫他,小太子留意到了。他很是大方地解釋,他們得買些物品去魏其侯府。

韓嫣很多年沒見過魏其侯,聞言隨衛長君買一些,然後去車行,乘坐衛長君寄存的馬車前去探望竇嬰。

竇嬰夫人聽到奴仆通報“太子來了”,趕忙叫家人跟她出去迎接。

門房沒敢叫他們在外麵等,竇嬰夫人到正院門外,四人也到了。

竇家一眾呼啦啦彎腰俯身見禮。

衛長君在劉據身後輕輕拍一下他的背,小太子單手背到身後,另一隻手微微抬起,下巴微微低下:“老夫人不必多禮。”

竇嬰夫人直起身,請他進去。

衛長君又輕輕拍一下他,小太子沒敢轉身回頭,大步踏進院中。竇嬰夫人衝韓嫣點點頭,看著衛長君欲言又止。

韓嫣抱起衛伉跟上太子。衛長君靠近老夫人:“何事?”

“他,不大好了。這次我看是真的。”

衛長君:“需要我找陛下——”

老夫人搖頭:“太醫看過。你彆叫太子和伉兒進去。以防過了病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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