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傅承兮已然出聲打斷,他聲音有點啞,“這種天氣開車進山?你們是不是嫌死的還不夠慘?”
秦姒不知道的是,當天下午海城突然下起特大暴雨,氣象台循環播報,通知市民注意出行。
傅承兮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離開的,默認是在文化節結束後,於是語氣不自覺的染了嚴肅。
麵對他的嘲諷,秦姒本想反駁兩句,但話到嘴邊,隻感覺滿身的疲憊和倦意,於是話鋒一轉,變成了一句一點都沒有威脅力的,“你管我做什麼?”
這句話出口,情緒就像是找到了發泄的閘口,於是傾瀉而出,不受控住。
秦姒沙啞著聲音地控訴,“把我耍的團團轉,還裝模作樣來冷嘲熱諷一番,傅承兮,你是不是在玩我?”
那天體育館的親密還猶在昨日,轉眼就能跟女生談笑而去,連條消息都不肯回她,果然是在玩她麼?
聽了她的話,電話那邊久久沒有消息,等待了很久,直到秦姒靠著牆壁站立的腿都開始發麻,她才聽見他低低的一聲,“難道不是你在玩我麼?”
再之後,就很久的盲音。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當晚,秦姒蒙著被子沉沉睡去,睡前還吃了好幾粒速效感冒藥,等她睡後,許妍捂著聽筒去跟唐季德套消息。
男寢日常打遊戲一般睡得晚,晚上十一點基本屬於剛開局的時間,那邊接起的迅速,唐季德聲音慵懶,“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
背景鬨哄哄的。
許妍捂住聽筒,開門見山,“傅承兮和秦姒怎麼了?”
唐季德早料到有這一日,但當著對方朋友麵直言他還是說不出口,於是隻能真真假假的搪塞,“沒怎麼啊?你不該比我清楚?”
許妍熟悉他那一套,於是一概不吃,直接四兩撥千斤上威脅人那一套,“……我記得你之前的不少程序都是傅承兮給寫的吧,正好我最近要去教研樓一次,見到隋教授……”
“臥槽,許妍你不是來真的吧?這麼狠?”
電話另一頭靠著牆的許妍態度好整以暇,“……我真不真,你認識我又不是一日兩日了。”
唐季德對這位祖宗的秉性也略知一二,許妍日常看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內裡騷操作層出不窮,之前隔壁部門得罪過她的,被他整慘了,現在見麵還一口一個“許妍姐”,甘拜下風。
於是幾番思考之下,唐季德終於認慫,他乖乖避重就輕,“……這種感情問題,我又不是當事人,怎麼可能那麼清楚……不過,傅神周圍的女生什麼時候少過?就算沒跟秦姒……”
許妍對上他支支吾吾的態度,半晌狐疑,“唐季德,那個女生該不會是你介紹給傅承兮的吧?是你遠方親戚?”
容不得她不多想,唐季德心虛的簡直跟做了賊一樣。
唐季德感覺一口大鍋壓下來,再不說點什麼,這鍋是背定了。
他卡了幾秒鐘,無奈開口,“……我有這種妹子,乾嘛不自覺留著?”
許妍:“……”
於是兩人的電話匆匆結束,許妍返回臥室的時候,才發現秦姒略微發起低燒。
拿濕毛巾敷在額頭上勉強撐到早晨,許妍一早叫上莫夝歡扶著秦姒上路。
到了最近的縣城,莫夝歡注意到百度地圖推送的特大暴雨通知,發的推送時間還是昨天下午。
就近買了退燒藥喂秦姒吃下去,之後才走了另一條沒收到暴雨影響的高速。
這一次發燒持續了兩三天,下一周的啦啦隊排練秦姒全部缺席。
啦啦隊的排練一直是在主體育場旁邊的體育館,基本排練前後都能撞上足球隊日常訓練。
幾次往來,唐季德注意到啦啦隊都沒有出現秦姒的身影,而傅承兮也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其實那天文化節,季末跟傅承兮根本沒相處多長時間,僅有的幾次獨處,沒多久傅神就借故離開,意思再明顯不過。
但傳媒這個女生顯然不是秦大小姐那樣傲嬌的性格,從文化節後,她還是時不時跟他發消息,語言中明示暗示,想讓他幫忙創造跟傅承兮的機會。
唐季德也很難做人。
萬一秦姒哪天真要發現了,跟他過不起怎麼辦?
這種糾結,一直持續到了秦姒被爆出跟傳媒某富二代在一起的消息後,才終止。
日子照常一天一天過去,忙碌中時間總是過得比閒散迅速,隨著與傳媒的第二場對決賽臨近,唐季德也顧不上牽線搭橋這樣的小事了。
隻不過日常相處中,傅承兮明顯越來越沉默,球風也從靈活多變,變得狠戾迅捷,出球穩準狠,他們的兩個替補門衛叫苦不迭。
終於,在第二場比賽開賽前,唐季德再次見到了秦姒。
她遠遠坐在觀眾席上,臉色並不太好,跟許妍和莫夝歡兩人坐在一起,全程一直在看手機。
賽後,對於秦姒的缺席不出意外出了各種風言風語,其中最誇張的要數為了男朋友拒絕給本校球隊加油這一句。
當時唐季德正跟程越川開黑,聽到寢室有人說這種話,一個沒忍住嗤笑出聲,等隨意扭頭過去,他至今還記得傅承兮森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