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 你為什麼, 不早說?”施燁再次微笑起來, 這次他直接對著哥羽, “不管怎麼樣, 當時也應該先報告給我們吧?”
“我……我想找點更確鑿的證據, ”哥羽縮著脖子,“當初陸垚的身份,也是……直接就大張旗鼓的確定了,現在就……那麼尷尬……我實在是有點……怕……所以……這個席琳……”
“那現在怎麼肯說了?”
“問杜克啊。”哥羽很委屈, “為什麼突然要我說!”
“因為希雅的恢複已經提上日程。”杜克道,“或者要順其自然,或者要進行刺激複蘇……全憑你們一句話,但是, 我想問,到底要不要她醒來?”
“為什麼不?”麥坎問, 此時他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澤洛, 似乎對他的一言不發略有些訝異。
其他人好似沒有察覺, 杜克道:“每個人的深眠後遺症都不一樣, 如果希雅沒有失憶,那她應該知道很多……”
“所以?”
“我們現在還對陸垚的身份存疑……而如果喚醒希雅, 這個世界將有兩個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我想你們應該考慮過, 如果她不是真正的陸垚, 該怎麼辦?我們不可能不讓她和希雅接觸, 而如果她不是陸垚,她的立場將完全是未知……且不受我控製的。你們知道,她現在的責任和義務是我們用陸垚的傳說強加的,但她本心裡對我們,對這個世界,其實沒有絲毫憐憫……和責任感。“
“……那你認為她會是誰?”
杜克搖頭:“不知道,我猜不出來,我不敢猜,但我覺得,她不應該隻是一個一級科研助理,或者一個護衛……如果她這樣的都隻是一個助理,那麼希雅……芳芳……該多難對付?我不敢想,我真的有點心力交瘁。”
彆說杜克,在場的人都感到心力交瘁。
他們全都陷入了沉默,默默的思考著“如果陸垚不是陸垚”,“如果希雅比陸垚還難對付”還有“席琳在哪”這些問題,沒過一會兒,就頭疼欲裂。
“我不行了,我煩,我走了。”澤洛忽然道,“還有什麼好商量的?不讓希雅醒來,找那個什麼席琳,讓陸垚繼續研究……搞什麼,自己嚇自己嗎?就算希雅醒來了,咱們真得讓她們見麵?你們也太好心了吧!”
“……陸垚的信任很脆弱。”杜克乾澀的說,“如果希雅醒來了,不告訴她,那麼以後萬一……”
“得了吧什麼脆弱不脆弱,她信過我們嗎?不管我們怎麼對她,她就算為自己,她也得拚命解決潘多拉!這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立身之本!怕她不研究?有什麼好怕的!”
“……可我想得到她的信任。”杜克硬撐道,“沒錯,我想得到她的信任,很,十分,非常,想!”
澤洛皺眉看著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啊?”
“為什麼我們被她嘲諷?為什麼她要努力開發潘多拉?為什麼會有伊甸園?”杜克反問回去,並再次強調,“如果之前潘多拉對我們而言隻是一種病毒,那現在不是了,它還代表著一個曆史,如果我們不正視自己的態度,曆史將會重演,一切努力都毫無意義!”
“……”澤洛瞪著他,許久,哼了一聲,“那隨你。”他關掉了全息影像,徹底退出會議。
杜克急促的喘息在此時的靜謐中尤為突出,但是他很快壓抑下來,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是我太激動了,但我既然有了這個話語權,我就想說明白,我們不能騙陸垚,不能作為男人再次傷害女人,否則肯定會有更壞的結果。”
“我支持你。”提利昂溫和的說,他的眼神堅定,帶著欣慰,“你說得很對……艾蘭妮曾經這麼說過,但當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他有些惆悵,呢喃道,“太遲了。”
“我覺得我們成反派了,施燁。”麥坎撩了一下他額間金色的卷發,有些無語,“我也沒說要騙她啊……那你們說怎麼辦吧。其實我覺得她一直在給自己加籌碼,本來我們已經不敢惹她了,現在還要把她供起來,這我也認了……可還把你給調·教了,這就過分了吧,杜克,你看清楚再站隊好嗎?”
“我心裡有數。”杜克沉著臉點頭,“我一直在做我該做的事。”
“那這樣把。”施燁總結陳詞,“趁希雅還沒醒來,席琳還沒出現……全力配合陸垚,研發潘多拉。”
“不行。”杜克搖頭。
“為什麼?”
“她大學還沒上呢……”
“……哦,暑假。”施燁很無奈,他笑了兩聲,忽然一頓,“不如這樣吧,我有個提議……”
在生命研究院扔下□□後,陸垚有好兩天都被研究員躲著走。
倒不是多怕她,可是確實被她的“不負責任亂投彈”嚇到了,有好幾個實驗室的項目被直接推翻,這對生命研究院幾十年如一日的平淡生活來講不亞於地震。
陸垚倒沒什麼感覺,她沒有接手任何項目,沒得串門了就宅在那好好學習,感覺自己天天都在進步。
她是自得其樂了,可總有人擔心她會悶出病。所以回校前半個月,施燁邀請她去綠星殖民地玩。
陸垚下意識的拒絕以後,經羅蘭的提醒忽然想起這居然是外星球,連月球都沒上過的古人類宅女終於心動了一下下,被杜克幾個趁熱打鐵,打包送上了旅途。
……旅程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等陸垚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坐在航天飛機裡,往後看蔚藍的星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