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桌前也是一堆熟人.
議會秘書長塞繆爾親自下場, 但沒有坐在主位,而是旁邊, 正對著主座的, 是羅賓。
另外依次坐了法務部長艾登, 三個不認識的人, 哥羽、還有杜克,他很沉默, 雖然勉強打理了一下儀表,卻從骨子裡透出股頹喪的感覺來。
等到他們走進去時, 他抬眼, 看得最多的,果然是提利昂。提利昂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相對的倒是從容很多,還和他點頭微笑了一下。
杜克沉默的垂下眼。
看到這樣的座次, 麥坎和澤洛幾乎下意識的朝主位踏前一步,異口同聲:“我來!”素意一頓, 看羅賓露出莫名的笑容,恍然:麥坎當羅賓是自己事業上的對手, 而羅賓作為近聯體的“圓桌騎士”之一, 如今坐在這分明是已經勾連議會企圖蓋過澤洛, 兩人見這個情形當然不能忍, 自然是要搶占主位來一波麵對麵的對抗。
素意本就不想坐在主座, 她現在特彆想抱著自己的電子板在一旁自閉到結束。反正自己的要求和底線早就包含在信裡發給他們過, 於是就站在那等兩人出結果。可要說等也就那麼一秒, 隻是對視一眼的功夫,澤洛就哼了一聲,指著羅賓對麥坎說:“乾他。”
麥坎:“放心。”
羅賓微笑:“……”
接下來的座次就歸麥坎安排,他一頓指點後,素意對麵正好是哥羽。兩人一對視,素意笑了笑,哥羽繃著臉,扭開了頭。
“最近又有什麼新發現嗎?”素意還是問他。
哥羽無奈回頭,抿了抿嘴道:“我更關心的是未來。”
“哦,”素意假裝驚訝,“我以為你隻喜歡拘泥過去呢。”
“那是你。”
“嗯?”
“明明是你們在拘泥過去。”哥羽道,“所以才會有今天的談判。”
素意轉了下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們拘泥於過去對男人的印象,所以才會有今天的局麵?”
哥羽繃著臉不說話。
“哈!”素意笑了,“你可真是以史為鏡。”
“什麼?”
“把古代男人的蠢給學全了。”
“……”
兩人短暫交鋒了兩句,一旁秘書長兼本次議長的塞繆爾率先發言,他雖然坐在對麵,但是表達的意思卻挺中肯,圍繞的中心還是和平解決這次事件,放眼未來、各取所需。
麥坎對他還是很尊重的,並沒有立刻就爭鋒相對,但是羅賓剛起個話頭,他立刻和護崽兒的母獅子一樣炸起毛來。
“我非常讚同議長閣下的話,所以我方有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就是,樊素意教授手上究竟是不是完整的解藥,我們已知真名為席琳·法蘭的席琳·薛博德是一個真正的女性,如果她懷孕是樊教授手上的藥和某個健康男性的精子在自然器官內的一次意外造成的,那是否對我們的人工子宮有相同的作用。”
“我明白羅賓閣下的意思,您是要教授拿出她手上的解藥放在生命研究院實地演練一下,等到十個月後生出了健康的孩子再來決定今天的會議有沒有意義嗎?我認為樊素意教授雖然之前因為失憶被我們共同信任的哥羽警官誤認為陸垚,但是不管是陸垚還是樊素意,她一直表現出一個高素質的科研人員的本質,如果你們連她的基本職業道德都在質疑,我認為我們現在就可以退場。”
“在談判的時候確認雙方籌碼是否貨真價實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那我就要問了,貴方的誠意又在何處呢?”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上來就像是龍虎鬥一樣吵得不亦樂乎,看起來勢均力敵,誰也不可能輸給誰的樣子。
但聽到後來,素意隱約有個感覺,議會的重點好像和她發生了偏差。
他們雖然寸土必爭,但是卻基本照單全收了一些損傷名譽的要求,比如承認潘多拉並非素意製作、生命研究院的前身是林格等,也同意立刻出台平權法,開始平權意識的基礎教育以及相關教材編撰。但是卻絕口不提芳芳,完美避開一切和芳芳有關的話題,就算偶爾提起,也絕不提她的現狀。
他們一點也不想交出芳芳。
可能此時還有出乎他們意料的事就是,麥坎這邊也不提芳芳。
原本因為懷孕的芳芳而趕鴨子上架的談判,現在卻完全不在談判中心,這一點著實讓旁聽的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以至於到前半程會議的後半段,對麵的人都開始頻頻偷看自己和澤洛,探究他們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一點不擔心芳芳的樣子。
澤洛一直在旁邊低著頭作假寐狀,對現場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素意則在電子板上寫寫畫畫,時不時聽著發言露出莫名的微笑,也是心不在焉似的。
於是上半場會議簡直有種相談甚歡的感覺,最大目標隻有解藥的議會方幾乎隻有被動接受要求的份,讓素意方達成了一個階段性的勝利。
開了兩個小時會後,有一個餐歇的時間,會議廳後麵的小花園裡擺了不少茶點,談判雙方差不多都去吃吃喝喝,其中當然免不了一些私下裡的交流。
素意毫不留情的謝絕塞繆爾秘書長、羅賓還有杜克“聊一聊”的邀請,直接找到自己的主攻手麥坎,輕聲道:“接下來要求把席琳換回來。”
麥坎挑挑眉:“哦?”他不知怎麼的,沉思了一下,忽然驚訝,壓低聲音:“你之前不提她是故意的?”
“啊?”
“我還真以為你沒打算在這次談她,所以根本沒做後麵要談到她的準備。”
“你不行嗎?”
麥坎興奮起來:“不是我不行!我隨時可以!臨場換條件什麼的,小意思。是那個蠢貨他不行,哈哈哈!他大概真以為我不會提席琳了,所以後麵越來越放鬆……怪不得……哈!你還挺周到的,差點連我都騙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