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叮咚!”
“叮……”
“喂?”
“樊,教授, 她!她!孩子出不來!我們不知道……”
“等我。”
素意起身走出去, 轉頭進入一旁的休息室, 開門, 滿屋的男人。
澤洛、希爾貝格、雙胞胎、瑞弗雷、阿堪、艾薩克、薩克森……老爹、阿迪和針九。
他們或坐或站, 一片安靜,在她進門後,一起把目光投注到她身上。
“她成功了。”素意第一句話, “暫時沒危險, 立刻出發。”
意識到“她成功”的意思就是芳芳成功讓自己危險到要讓生命研究院求援, 所有人神色一緊, 但都沒有再多問, 而是各自在行動服外套上各種身份偽裝, 繞過她徑自走了出去,按照他們訂好的計劃, 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研究院待命。
素意則帶著針九和他的助手團隊大張旗鼓的直接飛往生命研究院,剛下機,就被人焦急的帶著一路快步向產房走去。
從走廊前的大廳開始, 素意看到了秘書長塞繆爾, 大批議會的議員、熟悉的不熟悉的臉,無一不是這個社會頂層的人。
他們神情肅穆,三三兩兩低頭說著什麼, 一看到她就全安靜了, 紛紛給她讓開道路, 雙眼緊緊的看著她,端詳她的表情,琢磨她的心理。
除了簡單回應了一下塞繆爾的點頭問候,素意隻和角落裡匆匆趕到的麥坎還有提利昂打了個招呼,麥坎還湊上來,在她旁邊用極低的聲音道:“有事情拖住施燁了,他可能發現了什麼,要快。”
看來他也參與了。
素意點點頭,不發一言,繼續往前。
越往產房走,就越多穿著白大褂的人,研究員、醫生,甚至還有護士裝的“女人”,路過這些人,就可以看到一群頂尖的醫生圍在產房外,一個個都是焦頭爛額的樣子,愁眉不展,一看到她出現,紛紛閉上嘴退開來讓出一條路,看她路過時眼含著謹慎和審視,但都沒上前問什麼。
這條路不長,但在走到時,卻仿佛路過了全世界的人。
好像在朝聖。
他們就差朝著“聖地”跪拜了。
素意眼風都不給他們一個,等產房自動開門,一股潮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杜克就站在門口,一臉複雜,她開口就是冷嘲:“你邀請我的時候可沒說是來救急。”
杜克一臉羞慚:“我沒法做主……”
“現在就能做主把我叫來了?”素意在門口站定,“這是吃定我肯定要救她?你們怎麼知道我一定會願意救她?”
杜克皺起眉頭:“你……”
“如果生出來交給你們,我確信孩子他媽會第一個掐死他。”
“樊……”杜克一口氣沒上來,“我們不會那麼做!我們為什麼會讓孩子離開他母親?”
“大概因為它是目前世界尚未第一一個自然分娩的嬰兒?”
“或許因為在你們眼裡我們就是惡魔!”杜克手往前一伸,“人在那,你愛救不救!”
素意笑了笑,轉身要進帷幕,突然想起什麼,轉回來輕快道:“教你一個術語,她這樣的,不叫孩子出不來,叫,難·產。”
說罷,她哼著調進了產房,一把掀開白色的帷幕,正看到芳芳一臉汗水的瞪過來,她嘴裡咬著一塊咬合膠,鼻翼翕動,微卷的劉海粘在臉上,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和杜克的對話,反正臉色很不好。
她周圍圍了一圈變性人護士,看起來還真有點產房的意思,一個個看起來比芳芳還著急,偏偏周圍白紗縹緲,所有的器具都有著象牙一樣的質地和光澤,顯得這個產房莫名的神聖華貴。
襯得躺在正中間雙腿大開氣喘籲籲的芳芳顯得淒慘無比。
“咬著這個做什麼?”她問,伸手要去摘咬合膠。
“她會傷到自己!”一個護士大聲阻止。
素意拍拍芳芳的臉,輕聲道:“答應我,喊出來好嗎?憋著會更沒力氣的。”
芳芳瞪她,就算這麼狼狽的時候,還是特彆好看,她微微點了點頭。素意拿掉咬合膠,芳芳下意識的咬了咬牙,又強迫自己張開嘴,大口喘氣。
素意低頭幫她拂開黏在臉上的頭發,柔聲道:“我知道你還有力氣,可以使勁了。”
芳芳一把抓住她,死死瞪著她。
“都安排好了,”素意安慰,“放心生,我們都在。”
“你……呢?”
“我在的,一直在。”素意摸了摸她鼓鼓的肚子,“快點,可以使勁了,我知道你可以的。”
她的聲音低柔,但芳芳聽完後忽然露出一抹誇張的笑容,張嘴就是一聲高昂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聲尖叫淒厲的讓旁邊的護士都嚇了一跳,外麵甚至傳來撞門的聲音,澤洛大吼:“怎麼回事?!”
“滾!”素意代芳芳叫。
“有危險嗎?!”
“滾!!!”這次是芳芳的尖叫。
澤洛滾了。
杜克很緊張的湊過來,雙手戴著橡膠手套,想過來給素意搭把手,芳芳看到了,指著他,又叫:“滾!”
杜克:“……我必須在場,我不在場就是其他人了……必須有在場的。”
“那就一邊站著,彆說話。”素意站在芳芳腿後,伸手抓著芳芳的手,任她把自己的手扭得生疼,眼睛直視看著孩子出來的地方。
她沒什麼能說的,所有自然分娩需要注意的,她已經把自己所知道的全告訴了芳芳,以芳芳臨陣能把自己憋難產這副狠勁,她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此時以她的體質,基本不可能出現難產這種狀況,要知道絕大部分順產的孕婦可是連叫的力氣都沒有,她還有力氣叫,那隻要加把勁,孩子就能出來了……還能留著力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