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背抹了又抹,可是眼角的濕潤卻始終擦不乾淨,反而越發狼狽起來。
“我停、停不下來啊……嗝——怎、怎麼辦?”涼井無措地問著,眼前不時被溢出的眼淚模糊了視線。
被問到的三人圍在涼井的身邊,內心也很絕望。
他們怎麼知道要怎麼才能停下來啊?他們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好吧?
無法,白石乾脆將茶幾上的餐巾紙盒一整個遞了過去,用自認最溫和的語氣安撫道:“如果想哭就哭吧,哭完了或許就好了呢?”
涼井抬起頭,紅著眼問:“真、真的嗎?”
如此真誠的問法將白石問得心裡一虛,下意識錯開了視線。
他雖然有個妹妹可以作為借鑒和參考的對象,但是她從來都是為了刷小孩子脾氣撒嬌才哭的,這種像是傷心極了的哭法……屬實叫他束手無策了。
之前已經被白石“靜音”了的忍足謙也抱臂站在一旁,皺著眉頭。
他是三個人裡麵唯一一個從國小就認識石田涼井的人,按照他對於石田涼井的了解,這段時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她不可能哭成這樣。
又這樣過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涼井才總算是有了緩和下來的趨勢。
期間涼宮京子因為擔心涼井哭得氣順不過去,還不停地給她拍著背。
涼井將最後一張揉成團的紙巾扔進來幾桶,看著裡麵剛被自己製造出來的一片白色垃圾,陷入了茫然。
記憶裡她從來沒有這樣哭過,就算是生病難受或者受傷了,她都沒這樣哭過。
“現在總能說了吧?到底是怎麼了?”忍足謙也問道。
到底……是怎麼了?
思考了好一會兒,涼井抬起頭,用有了鼻音的聲線鼓囊著道:“真的沒怎麼。”
“嗯?沒人欺負你?或者是其他什麼的?”忍足謙也滿臉懷疑地問道。
涼井吸了吸鼻子,看了三個好友半晌,點了下頭。
白石:“是誰?”
忍足:“我就說,果然是有人欺負你!”
涼宮:“誰啊這麼不長眼?不知道我們小井後邊有人嗎?”
涼井的雙手在膝蓋上握緊,沒有立刻回答。
涼宮京子見所有人都沒了聲音,受不了地湊上前去追問:“怎麼突然又不說話了?到底誰啊?雖然這不是我涼宮京子的地盤,但我作為正義使者,一定會讓惡人繩之以法!”
聽著涼宮那邊演話劇似的的豪言壯語,白石沉吟了半晌,忽然側過身用手肘捅了捅忍足的腰間。
他見白石看向了自己,靠過去在其耳邊不確定地問道:“你說,她指的欺負她的人……不會是我們吧?”
“哈?怎麼可能?我們倆之前一直在大阪,怎麼欺負她啊?”
忍足與白石對話完,一齊看向涼井,以求一個證明。
雙方對視了幾秒,忍足嘴角一抽:“不、不會真的是因為我們吧?”
涼井撇了下嘴角,問道:“你們早就決定要過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啊你說這個啊……”忍足謙也心虛地移開了視線,支支吾吾了半晌,忽然將矛頭指向了自己身側,“白石!其實是白石啦,他不讓我們說的。”
“喂——”
“小井你想啊,他是部長,官大一級壓死人,我哪兒敢給你透露消息呢?到時候被他趕出網球部怎麼辦?”
忍足說瞎話的速度比之球場上也毫不遜色,氣得白石恨不得把手臂上的那塊金子砸他腦門上。
隻可惜現在不是和忍足鬥嘴的時候。
“小井,你聽我解釋,我們沒有提前和你說隻是因為想給你一個驚喜。是吧?京子。”
收到信號的涼宮京子連忙點頭:“對對,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涼井看著一臉著急的三人,默默垂下了頭。
忍足謙也一看這架勢,頭都大了,忙道:“我的好涼井,你可彆再哭一次了,我們錯了還不行嗎?”
白石也連忙跟著保證道:“這次是我們考慮不周,下次有什麼事情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對啊對啊,小井你就彆難過了,我們錯了,真的錯了。”涼宮京子作為在場除涼井以外唯一的女生,將臉湊到了涼井那邊。
她本意是想要逗涼井笑的,可沒想到——
“你怎麼在笑啊小井!!”
“……我在笑嗎?”涼井抬起手,用指尖壓了壓唇角的地方,“我不知道。”
白石和忍足聽到涼井式的回答同時扶額。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差點以為要磕頭謝罪了。”忍足謙也鬆了口氣。
而在萬分無奈的間隙中,他依舊默默地觀察著涼井的神色。
不知道什麼為什麼,明明還是同一個人……
是他的錯覺嗎?
貌似她比在大阪的時候活潑了許多?
“彆放鬆太早,現在還有個大問題。”
白石指了下自己的眼角,“這一看就是哭過了,等會兒我們要怎麼和小井的家裡人解釋啊?”
被提醒的忍足謙也和涼宮京子同時眨了眨眼。
他們盯著涼井通紅的眼尾以及泛著胭脂粉的鼻尖,臉色嚴肅起來。
大問題,真的是個大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天真是冷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