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了來自幸村那份詳儘的植物說明書以及他那句【即使真的被養死了也沒關係】的保證後,涼井才總算是安心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這以至於網球部不在學校的這一周,每天一到中午涼井就失去了蹤影。
江泉到了周四這天實在是憋不住,終於在涼井打算溜走之前捉住了她問:“小井你到底是去哪兒澆水啊?你們園藝社那點地方需要天天澆水?”
涼井被一把拉住,隻好重新坐回了原位。
她心裡奇怪地答道:“我什麼時候說我是去園藝社澆水的了?”
“你不是說你去澆水嗎?除了園藝社你還能去哪兒澆水?”
“我是去綜合樓的——”涼井回答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她不知道幸村是不是願意讓彆人知道空中庭院的存在。
不過既然上次有女生上去,就說明那裡也並不是什麼秘密基地吧?
至少不禁止彆人隨意進出,否則幸村應該會在那裡直接上鎖。
高橋加奈見涼井回答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心中起了疑竇,沒忍住追問道:“難道是不方便和我們說嘛?連朋友也不行?”
涼井看向高橋。
那一雙棕褐色的大眼睛裡麵滿是純澈,不夾雜一絲其他的情緒,卻將高橋加奈盯得一陣心慌。
她乾笑著擺了擺手,“哎呀我開玩笑的,沒事啦,小井你不願意說就彆告訴我們了。”
涼井搖了搖頭:“我沒有不願意和你們說,隻是不知道能不能說。”
她頓了半刻,補了一句道:“不好意思,加奈。”
這一通下來,氣氛不自覺被推向了尷尬。
沐川三雲坐在中間,雙手在空中做出一個停止的姿勢,以和事佬的姿態好言好氣地說:“怎麼突然這麼正經了?小井你有什麼事情你就去吧,下午上課記得彆遲到了就好。”
涼井將停留在高橋身上的目光移開,點了下頭,撐著地板重新站了起來。
“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等到舞蹈教室的門被拉上,江泉和高橋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江泉聽到高橋竟然和自己竟然有相同的反應,笑著靠了靠對方的肩膀,問:“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也緊張?”
“我……我沒啊?”高橋加奈快速眨了眨眼睛,“倒是你為什麼突然大喘氣啊?”
“我?”江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是因為剛才的小井讓我想起剛開始接觸她的那段時間,有一次我惹她生氣了來著。”
“生氣?她剛才那樣子是代表生氣?”
“沒有沒有!”江泉連忙擺了擺手,“隻是小井盯著一個人的時候,氣場莫名很強,難道你們不覺得嗎?”
她同時看向兩位好友,以求一個認同。
沐川沉吟了半晌,道:“好像的確會和平時不太一樣……但是小井的表情一般也沒什麼變化,所以我覺得是不是你們想多了?”
江泉點了點頭,從便當盒裡塞了口丸子到嘴裡,含糊著道:“那應該是我想多了?畢竟剛才也沒什麼能讓她生氣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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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井自然是不知道在自己離開了舞蹈教室以後大家還談論了些什麼話題的,她也從來不好奇這些。
當她推開天台的門,熟悉的冷風再一次撲麵而來。
她的目光往四周巡了一圈,見沒有人,才走了進去。
走到花壇邊,涼井蹲下身,在幸村所說的那幾株不喜歡濕度太高的花旁邊觀察了一會兒莖葉,在確認沒有初步腐爛的現象以後,她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花啊草的天天澆水是不可能的,但礙於被拜托了這件事,即使是不需要澆水,涼井也會上來幫著看看土壤情況,順便拍幾張植物的照片給幸村過目——這至少能證明他的寶貝們不是在她的手上出的事情。
在把植物們全數檢查了一遍後,涼井放下心來。
看來它們並沒有被澆水過量,不然距離周一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了,按照幸村的說法,葉子早該耷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