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真田所料,幸村的父母果然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當聽到醫生說【建議留院觀察】的時候,趕來的幸村夫婦還在追問自己的兒子到底是怎麼了。
剛給幸村檢查過身體的醫生語氣官方地答說:“現在病人的情況有些複雜,我還不能給出準確判斷。但經過會診,我們給出的意見是將病人暫時先轉到精神內科。”
“神、神經內科?”
“是的,病人已經出現了肌無力現象,今天突然暈倒應該是急性炎症的病發,具體原因我們還需要做些其他的檢測並觀察討論。”
幸村夫人聽到醫生這麼說,不可置信地用手捂上了嘴,身體有些不受控地傾向了一旁的丈夫那裡。
她喃喃道:“阿市……阿市他怎麼會生這樣的病?”
緩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什麼,問醫生:“所以之前他在吃飯的時候好幾次沒拿住筷子,難道也和這個有關?”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的。”醫生點了點頭,“第一次注意到有這樣的現象大概是什麼時候?”
“好像是……是九月末的時候吧?”
“好的,我大概了解情況了。你們先去交個費吧,我這邊就先去神內了。”醫生稍稍鞠了一躬,離開了急診大廳。
一旁,聽完全程的真田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如果真如幸村伯母所說,幸村在九月末就已經出現狀況了,現在都已經十二月了,他們作為隊友,朝夕相處間竟然什麼都沒有發現。
怪不得最近網球部的訓練賽他基本不會主動下場,而是坐在教練席觀賽。
還有今天和四天寶寺部長的那場比賽,雖然最後是贏了,但中間他卻被打掉了一次球拍,可那次的球,對麵的白石藏之介在打過來的時候明明沒有用多大的力氣。
怪不得…
怪不得……
如果是因為生病,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所以隻要仔細回想其實還是有跡可循的,隻是他們都沒有上心。
真田想明白了這些,握緊了拳頭,對著幸村夫婦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十分抱歉!沒有發現幸村身體出現了問題,是我的疏忽!”
是他自以為是地認為幸村的意誌過於強大,不需要被照拂,所以才從沒有關注過他的脆弱。
“弦一郎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快起來。精市的性格我們都清楚,他刻意想要隱瞞的事情,基本就沒有人猜得到,我們不怪你,也怪不到你頭上。”
幸村的爸爸說到這,終於還是沒忍住歎了口氣。
過了會兒,他主動伸手拍了拍真田的肩膀,“時間也不早了,弦一郎你快回去吧。至於明天,可能還需要你幫精市和學校那邊解釋一下。”
他的語氣中透露著幾分安撫的意思,但更多的卻是罕見的低沉和疲憊。
“……好的。”
真田站直了身子看了眼急診床位所在的方向,這回沒再堅持留下來。
“那我先走了,辛苦伯父伯母了。”
“去吧。”
……
隔天,因為網球部正選們的回歸,學校裡一下子熱鬨了不少,特彆是網球部場地的周圍。
在這麼備受關注的情況下,幸村精市沒來學校的消息也就不脛而走了。
“合宿都結束了,幸村他沒理由不回來啊。”
“你看仁王同學的表情看起來也不是很好,不會真的是出什麼事情了吧?”
聽著周圍同學們的議論聲,涼井滿腦子都是昨天站在月台上時看到的場景。
不知道幸村他現在怎麼樣了。
沐川三雲轉過身,剛想和後座的涼井說話,卻見對方下巴抵著掌心,一張娃娃臉顯然是在神遊狀態。
她看了涼井半天,見對方沒有反應,隻好伸手在對方的眼前晃了兩下。
涼井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眼前一閃而過,視線總算是聚焦在了一個點上:“嗯?”
“想什麼呢?這麼專心?”
涼井張了張嘴,本想實話實說,但最後還是把想說的吞了回去。
幸村的表現明顯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身體不舒服。
“一點小事。”涼井改口道。
“三雲你剛剛是想和我說什麼嗎?”
“就是上周五的事情,柳剛才給我發消息說六樓樓梯口的監控拍到那天上天台的人了。”
沐川三雲邊說邊將手機擺到涼井的桌上,指著上麵的照片問:“你見過這個女生嗎?”
涼井拿起手機,看了會兒照片上的人,點了下頭。
“我之前在天台上見到過她。”
“那就是她了。”沐川三雲摁了下返回鍵,隨即屏幕上出現的赫然是柳蓮二發來的信息。
【青川惠子,三年生。】
【之前匿名貼的IP地址和她家的地址對應上了。】
涼井看著那兩條信息,簡短的內容裡是她無法理解的事實。
她和對方根本算不上認識,可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針對她?
“你們看什麼呢?這麼專心?一會兒都要上課了,小心老師收你們手機。”和同學倒水回來的江泉美麻子湊過來問。
“上周的事情啦。”沐川三雲點了點手機。
“什麼?你們難道查到是誰了?”江泉美麻子捧起手機,點開上麵的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