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是網球部裡麵出了名的“刺頭”,能讓他道歉的人除了他敬重的前輩們,其他人想聽他說一聲【對不起】簡直是癡人說夢。
然而他現在卻一連說了三次。
眼見周圍好奇的目光越發集中,陷入尷尬的涼井在心裡進行了一番【還要不要燉海帶】的激烈鬥爭之後,總算還是選擇了妥協。
“已經不疼了,你快起來吧。”
可是切原並沒有馬上站起來。
涼井之前對切原赤也的認知就是——容易闖禍的學弟,以及除了幸村他們幾個,他好像誰也不怕。
但今天的切原好像不太一樣。
舉個類比,就像之前每次切原衝撞到自己,道歉的時候都是火急火燎的,今天這樣真心實意好像是頭一回。
涼井看著切原那耷拉了一腦袋的黑色卷發,忽然蹲到了地上。
然而切原閉著眼睛,根本沒看見披著外套跟蘑菇似的涼井。
於是涼井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說:“我已經原諒你了,起來吧。”
切原睜開眼:“真、真的?”
“嗯,你下次小心點彆傷到彆人就好了。”
然而儘管涼井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這樣詭異的場景還是一動不動地維持了好幾秒。
最後是站在一旁的幸村看不下去,將涼井從地上扶起來的同時對著切原道:“都說原諒你了,還不起來?”
“哦……哦哦。”
涼井盯著切原已經恢複正常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問:“但你的眼睛真的不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嗎?珍也姐姐最近不是在醫院……”
“不不不,不用了學姐!”切原連忙搖頭,“我眼睛沒事,一點事都沒有。”
“可是剛才真的很紅。”
切原生怕涼井真的把這件事告訴他姐姐,慌得雙手合十,額頭抵在上麵急道:“學姐!我真沒事!你千萬彆和我姐說!”
“……那好吧。”
幸村聽著涼井惋惜的語氣,深感好笑的同時心中不禁存疑:小井這算不算是天然黑的一種?
因為在太陽下炙烤了有一陣子了,外套裡的空間已經開始悶熱起來。
不想中暑的涼井朝切原揮了揮手說:“那你注意用眼,拜拜。”
“啊?”
幸村見切原滿臉疑惑,好心替涼井補充道:“意思就是讓你少玩點遊戲。”
切原持續懵圈地看著自家部長和學姐離開的背影,過了好久才慢半拍地想起來——
最近自己為了訓練,已經好久沒有碰過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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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門口那條沿海的路上沒什麼遮擋物,涼井還沒走到居民區,她的鼻尖和額頭上就已經掛滿了汗水了。
夏天,真的太熱了。
為什麼今天不是陰天!
幸村扭頭時看見這幅情形,哭笑不得地建議道:“要不還是彆披著外套了吧?一會兒悶出病來了怎麼辦?”
涼井執著地搖了搖頭:“太陽很曬。”
幸村想起仁王前不久對自己說的話,無奈歎了口氣。
怕曬星人的想法,他估計是永遠都摸不透了。
無奈之下,幸村眯著眼朝天空去。
再次低下頭時,他已經妥協,說:“那就過會兒再拿吧,等太陽消失以後。”
“嗯?”這個時間太陽怎麼可能消失?
“走吧。”幸村在背後輕輕推了涼井一下,順便捏著外套後邊的布料一前一後地扇著,“這樣會涼快點嗎?”
“嗯!”涼井點點頭,“像是在吹電風扇。”
幸村笑了下,趁著女生心情看起來還不錯,忽然轉移了話題,說:“小井,要不要考慮和我一起晨跑?”
涼井聽了這句,心裡那點小愜意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幸村:“跑步?”
幸村意料到涼井會是這個反應,淡定解釋說:“我知道你不喜歡運動,但之前醫務室的老師不是說你得適當訓練嗎?嗯……也不是馬上就開始,大概會等全國大賽以後。”
見涼井始終滿臉不願意,幸村耐心道:“你看,無論是你現在的出汗量還有之前的頭暈,是不是都側麵證明了你的體質不算好?我想,你哥哥學醫,應該也有跟你說起過這件事吧?”
涼井聽到這裡,有些心虛地用食指摸了摸鼻子,沒想到卻摸了一手汗。
她在空氣裡甩了甩手,最終因為不習慣撒謊,終究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了。
幸村被她的表情逗笑,哄著說:“放心,晨跑的運動量不會很大,我肯定不會讓你覺得難受的。”
涼井垂著頭,沒吭聲。
她對幸村所說的【運動量不會很大】永遠持懷疑態度。
低頭走了幾步,涼井發現腳下的影子正慢慢地和周圍地麵的顏色融為一體。
欸?
天氣變陰了?
正這麼想著,頭頂上披著的外套忽然被人從後麵揭下。
夏日的風吹遍全身,一下子就涼爽了許多。
幸村手裡挽著外套,替女生理了理頭發,說:“怎麼樣?太陽都聽我的話消失了,你是不是也該聽話點?我這可是為你好。”
明顯被當小孩子哄了的涼井不爽地撇了下嘴,轉過頭小聲嘀咕道:“太陽怎麼可能聽你的話……”
“嗯?你說什麼?”
“我說——知道了知道了,神之子!”
“……”這個稱呼從小井嘴巴裡說出來實在是聽著太奇怪了。
“回去以後我要告訴美麻子,幸村SAMA是阿波羅的兒子。”涼井平生第一次對著幸村陰陽怪氣,“因為他能指揮太陽。”
……
確認了,不是天然黑,就是純屬比較【會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幸村:我顯然每次都是無話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