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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小姐自覺地坐在休息區,懶洋洋靠在那裡,她的神色瞬間變得同樣冷酷起來,仿佛個冷冰冰的沒有表情的女殺手,眼神放空,塞著藍牙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麼。
沈助理給季總倒了一杯咖啡,給祁小姐倒了一杯紅茶,她沒什麼反應,等她轉身的時候,她似乎才回過神似的,懶懶說了句:“謝謝。”
她再次轉身,帶上微笑,輕聲道:“您客氣了,季總的休息室在那邊,”她抬手指了下,“您累的話可以去休息一下。”
那裡有一張床,一個衛生間,衣櫃裡放了幾套不同場合穿的西裝。
祁免免對季淮初的東西都很感興趣,但對一個午休的地方沒多大興趣。
她衝沈助理招招手:“找個人陪我出去看看。”
沈助理看了一眼總裁,總裁耳聰目明好像知道她想說什麼,揮了下手。
“我陪您吧!”她伸手,做出請的手勢,“季總這會兒不需要我。”
祁免免點點頭,攏了下衣領,站了起來,她饒道走到季總麵前的時候順便摸了下他的臉,被季總一巴掌拍了過去。
祁免免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偏著頭笑起來,沒多打擾他,跟著沈助理走了出去。
“您想……”沈助理跟在身後,想問她想參觀些什麼。
“叫我名字吧!”祁免免歪了下頭,“我姓祁,祁連山的祁,免免,我爸起的名字,免憂愁免困苦的意思。”她嗪著笑,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沈助理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大boss的太太這麼鄭重跟自己介紹自己的名字,她一時有些受寵若驚。
“祁小姐的名字很特彆,寓意也好。”她恭維。
祁免免並沒有想參觀公司的意思,她隻是去了外麵的休息區坐著跟經紀人打電話。
秦可莉跟她講下周進組的事,那邊演員臨時又變動了一個,導演請到了一個腕兒,但對方時間不夠,隻答應來拍十天,導演和編劇在大刀闊斧地改劇情,主角戲份不能刪,配角戲份也出彩,最後決定加個角色。
祁免免無動於衷地聽著,聽到要給自己的角色加個爹,然後才挑了下眉:“哦?”
秦可莉歎了口氣:“導演意思是豐富一下角色,你這個角色是個大反派,但反派得有些表麵,正好可以增加一些層次。”
祁免免點點頭:“知道了,反派都有一個悲慘的童年。”
秦可莉笑了聲,然後停頓片刻又說:“你最近都會講笑話了。”
祁免免“嗯”了聲:“或許愛情讓人脫胎換骨。”
秦可莉“啊”一聲,拖了個長長的尾音,好久才接上話:“話說你拍戲對你老公有影響嗎?我是說假如你紅了或者鬨出些什麼事,再或者你可以讓你老公的公關團隊提前跟我來溝通一下。”
祁免免“嗯”了聲:“我問問。”
秦可莉最後叮囑一句:“免免,我一直覺得你很有靈氣,就是心事太重了,這麼多年我很想和你交心,但總感覺你並不太信任我,或許是我做得不夠好,但無論如何,既然我做了你的經紀人,就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講,這樣我們才能步調一致。我一直都希望你能開心一點。”
祁免免沉默片刻:“嗯。”
八月的江城像是蒸籠,窗外的陽光耀眼刺目,空氣裡的熱氣仿佛融化的糖漿,粘稠得宛如實質。
她站在中央空調的吹風口,冷氣絲絲縷縷從脖子裡鑽進去,感覺到一種恍惚的不真實的剝離感。
童年……
童年是什麼樣子的。
有人這麼問過她,她坐在那裡長久地回想,努力地想,一望無際的金黃色海岸,沙灘上臟兮兮的漂浮物,每天都有人來清理,但總也清理不完,爺爺喜歡走很遠去島的另一端,那邊的沙灘很乾淨,有五顏六色的貝殼,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爺爺說:“人類是最虛偽的生物,他們歌頌著一切高尚的東西,卻做著最下流卑鄙的事。”
祁免免跟在爺爺身後,亦步亦趨,亦步亦趨。
海鷗成群結隊地從海麵掠過,振翅的聲音嗡嗡嚷嚷,她抬頭,看到波光粼粼的蔚藍海麵,一望無際的大海不知道連接到哪裡。
天空暗下來,就要回家了。
祁免免不想回家。
她有一次跑出來,看夜色下的大海,腥鹹的海水被凶猛的浪頭一層一層打上來,濺濕了她的衣裙,燈塔上的旋轉射燈把海麵映照得鬼魅駭人。
她又回去了。
後來常常夢到自己被打過來的浪頭淹沒,黑暗的巨大的陰影牢牢罩住她。
世界是個黑箱子,每個人都被黑箱子罩著,黑箱子外是更大的黑箱子,你永遠也逃不掉的,爺爺說。
肩膀被拍了一下,祁免免茫然轉過頭,季淮初蹙眉看她:“發什麼呆?”
祁免免握住他的手,手心裡溫熱的觸感把她拉回現實。
她鬆開他,朝他伸出手:“嚇到我了,賠錢。”
季淮初把卡塞到她手上:“我下午有事,你自己去玩吧!”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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