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去,站在離季總不遠的地方等吩咐。
季淮初一整天都心緒不寧,這會兒幾乎達到頂峰,他按捺下不安,輕聲問她:“怎麼了?”
電話裡祁免免語調輕鬆,像是隻是閒來無事的惡作劇:“沒事啊,想你了,老公,哥哥,親愛的……”
她換著稱呼叫他。
季淮初卻並沒有覺得開心,反而品嘗一點苦澀,他再次問了句:“祁免免,你到底怎麼了?”
祁免免終於不裝了,安靜地歎了一口氣:“我在醫院,去看心理醫生,她覺得我人格不健全,有明顯的反社會傾向,她一直很想和我父母聊聊,我拒絕了,她現在想和你聊聊,你願不願意?”
季淮初很快就趕到了,隔著很遠的距離,就看到她,她隻是安靜坐在那兒,卻好像是視覺的焦點。
大約是因為和周圍格格不入。
他像是那個52赫茲頻率的鯨魚,孤獨地鳴叫著,找不到同類。
他也不是那個同類,他隻是被他吸引的過客,注定隻能給與短暫的陪伴,卻妄圖是永久。
季淮初走過去,蹲下身和她視線平齊,祁免免抱住了他,吻向他的唇:“我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
“這會兒倒是體貼了,打了十幾通電話的時候怎麼不說?”他的語氣裡並沒有責怪,眼神盯著她,像是要看穿她。
“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
這種無聊的問題他並不想回答,但他更意外她會問出這麼無聊的問題。
“工作重要。”
祁免免思考片刻:“但你還是來了。”
季淮初輕哼了句:“那你還問?”
“你特彆喜歡我。”她強調。
季淮初不想回答,半拖半抱地把她拎了起來:“幾樓?”
徐醫生等了很久了,那是個有些年輕的女性,看起來文弱異常,季淮初甚至懷疑她是否能和祁免免正常對話。
“季先生,我很早就想見見你了。”徐醫生和他打招呼,伸手請他坐下,順便讓助理請祁免免出去喝杯茶。
谘詢室裡隻剩下季淮初和徐醫生,徐醫生看了季淮初幾眼,然後笑了:“你看起來對我很不信任。”
季淮初意識到自己失禮,垂眸道:“抱歉,隻是祁免免有些特殊,我覺得你可能……過於溫和了些。”
徐醫生忍不住笑起來,回答了他的疑問:“那你可能多慮了,她這個類型的人格障礙患者,是很難意識到自己有問題的,所以很難通過認知治療技術改變,但她是主動來尋求幫助的,這很難得。”
“我能冒昧問一句,她第一次來看診是什麼時候嗎?”
“五年前的冬天,12月17號。”
他出事的第二天。
*
從醫院出來已經很晚了,華燈四起,街上人來人往。
季淮初把車開去郊外,停在坡頂,往前半步就是斷崖。
他熄了火,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又去解她的。
“怎麼了?”她對很多人都抱有敵意和警惕心,唯獨對他似乎格外的依賴和信任,好像開車帶她去哪兒都可以,這會兒才想起問他做什麼。
他把她拖過來抱在身上,讓她跨坐在他腿上,攬著她的腰,從下往上看她:“我們好像從來沒能好好聊一聊,今天坦誠布公一次,好不好?”
祁免免柔若無骨地趴在他胸口,牙齒一下一下齧咬他的脖子,手也鑽進衣服裡去,懶洋洋說:“你問。”
季淮初捉住她的手:“不想回答可以直說,不用這樣。”
祁免免笑了笑:“沒有,我隻是單純……好色。你這樣抱我,我很難專心乾彆的。”
季淮初深呼吸了一下,把座椅往後調了調,扯開衣領,點點下巴:“行,那你色完了我們再談。”
祁免免神色淡了下來,眯著眼靠在他胸前,語氣也淡淡的:“我對著木頭色不起來,你也不用這樣,我沒想逃避,你要問就問。”
“木頭?”季淮初冷笑一聲,忽然拿過她的手卡在他脖子上,“你其實沒儘過興吧!從第一次我就發現了,你有點淩虐欲。”
祁免免垂眸,緩緩收緊手指,季淮初因為窒息而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本該無動於衷的。
她本該興奮的。
但她竟也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酸楚,她手指有細微的顫抖,最後驟然鬆了力。
她搖搖頭:“我沒有特殊的癖好,我隻是……隻是不知道怎麼應對喜歡。”
她對著他扯了扯唇角,看不出是哭還是笑:“哥哥,或許你不信,但我很喜歡你。”
季淮初抱緊她,閉了閉眼,許久才說:“我信。”
“我這種謊話連篇的,你也信,真是笨啊!”她呢喃。
季淮初“嗯”了聲:“我可能上輩子欠你。”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orz
感謝在2023-03-23 20:06:13~2023-03-24 20:41: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耳東大喵、睡不夠大賽亞軍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