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020 誰讓我喜歡你(2 / 2)

她看過嗎?

怎麼處理的?

他不知道。

周邵清和周談是否有更深的關係,他也不知道。

他隱約覺得當初發生過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要我幫您約見周談嗎?”沈助理詢問。

季淮初揮了揮手,失神片刻:“再說吧!”

他去公司樓上接祁免免下班,穿過蕪雜的片場,工作人員來回穿梭,快要收工了,大家累了一天,都無精打采的。

小刀看到季淮初,忙迎上來:“季先生,老板還要等一會兒。”

季淮初心不在焉:“嗯。”

祁免免的戲份還沒拍完,反複拍一場對視的戲,導演說她眼神太冷了,不夠有層次感,希望能看到一個變態內心那丁點的柔軟和脆弱。

“揣測一個變態良心未泯,覺得它會被感情羈絆是一種天真的妄想。”第無數次被喊卡之後,祁免免有了一些不耐煩。

導演更不耐煩,他討厭有人指導他怎麼拍戲。

出於對戲的嚴格要求,他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他把膠皮裝訂的劇本卷起來一下一下敲她的臉,羞辱道:“你以為自己是誰,NG這麼多次,全劇組都要陪著你在這兒耗,能拍就拍,不能拍滾蛋!”

祁免免身上有一種唯我獨大的氣質,好像周圍人全不在她眼裡,過於目中無人了些,而角色此時需要一點脆弱感,所以導演批評是真的,但羞辱也不過是想要激發她幾點羞恥心和委屈。

可惜他不太了解祁免免。

秦可莉交代過製片,但製片覺得不重要沒和導演溝通過。

對祁免免可以批評,甚至可以辱罵,但永遠不要近她的身,十公分以內都是她的非安全距離,她的攻擊欲會很強。

導演的劇本在摔第下的時候,祁免免抓起一個陶瓷瓷器就朝著他頭摔過去了,導演助理眼疾手快擋了一下。

片場有一瞬間的安靜,然後是幾聲震驚的驚呼。

有那麼一瞬間,祁免免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扭曲變形成詭異的曲麵,她聽不到也看不到,隻覺得臉上的碰觸像是點燃了她的戾氣,做了什麼她甚至都沒知覺。

驚呼聲把她的理智扯回來,她臉上露出一瞬間的茫然,然後一想到季淮初可能會質問他或者不能接受,她就有一種把眼前所有人都殺掉,甚至把季淮初也殺掉的想法。

好吵。

好煩。

祁免免撥開人群,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可周圍都是人。

她的眼神太可怕了,周圍人都下意識看著她,避開她。

她終於喘了口氣。

季淮初察覺到了她的狀態不對,幾乎是衝過來拉住她:“祁免免……”

“祁免免,看著我,是我。”

“看著我。”

祁免免眼眶很紅,她抓著季淮初的手,攥得很緊,緊到像是要把他的腕骨捏斷了。

“我先帶你離開。”季淮初半抱著她,將她護在懷裡,“抱歉,麻煩讓一下……”

小刀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了,她慌忙鞠躬道歉:“對不起導演,對不起,我們老板一直有入戲太深走不出來的毛病,我馬上報告可莉姐約心理醫生給老板……”

進了電梯,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祁免免半闔著眼,靠在轎廂壁上。

那麼荒唐蹩腳的理由,真是可笑。

“怕不怕?”她突然抬頭,看了他一眼,好像剛剛那樣凶險的狀況她毫不在意,笑了下,“或許有一天,我也這樣對你。”

這不是她第一次說類似的話了。

她好像很喜歡“恐嚇”他,儘管他無數次表示還沒有到會怕的地步。

她好像是在給他打預防針,又像是在探究他底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所謂的渣男渣女沒什麼區彆,不停告訴他:我就是這樣的人,但我變成這樣都是有苦衷的,要麼你離開我,要麼你體諒我。

電梯緩緩下行,很快,到了負二層。

電梯門開了,季淮初拉著她的手出去。

他沒有回答,像是不知道說什麼。

祁免免也沒再問,懶散地跟著他的腳步走,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暴躁,想掐著他的脖子逼問他,問他到底怕不怕她。

如果怕……

會怎麼樣呢?

會放他走?

祁免免想,她不會,她會殺了他。

嗬。

他真該害怕的。

季淮初把她塞進車裡,看她緊繃到渾身僵硬冷戾的樣子,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俯身給了她一個擁抱:“兩個瓷瓶,你本來拿的是另一個,錯手拿了這個道具瓶,我看到了。”

道具瓶子製造材料偏輕,即便是助理沒有擋住,也不會砸得太嚴重。

儘管還是一場事故,可至少不會是一場慘劇。

她對人情有一種極端的漠視,完全理解法律和道德,但她不在乎,在她眼裡無非殺人償命,她殺了人,然後把命賠出去,她不會覺得愧疚,她隻會覺得自己已經付出了應該付出的,那麼就扯平了。

鄭醫生說,目前隻能試圖鼓勵她建立親密關係,對生活有所期待,才會有所顧忌,然後才可以試著建立心理防線,遇到極端的情況下才能約束自己的行為。

“祁免免,其實是你在害怕吧!”季淮初在她耳邊說,“你怕你控製不住自己,然後再次傷害我。”

祁免免身子徹底僵住。

“所以上一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真的推我下去了?”

“嗯……是我。”她呢喃。

“好,我原諒你了。”

“有一天你被殺人拋屍了怕是還要幫著人挖坑。”祁免免冷嗤一聲,像是覺得荒唐。

“我幾乎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怎麼樣我知道。我相信我的直覺,我知道你不是天生的壞種。”季淮初鬆開她,撫摸了下她的臉,“如果我賭錯了,那就當我倒黴吧!”

祁免免看著他,她的眼神似乎真的有了一點脆弱。

季淮初笑了笑:“誰讓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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