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雖然弄不明白大佬為什麼突然趕人,但誰也不敢問啊。
大家隻能端著餐盤排隊吃飯,該乾嘛乾嘛。
周圍人散去,時寒這才垂眸,看向明顯不自在的小慫包:“你繼續說。”
“啊?”寧心愣了愣,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不過現在,人群散開,她倒是沒剛才那麼緊張了。
於是寧心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她還很真心實意地說:“剛才的事,也謝謝你,謝謝你願意替我證明。”
寧心知道的,像時寒這樣的人,從不會隨隨便便地替旁人分辨什麼。
上輩子的時候,她就體會過人情冷暖。
很多人遇事都會選擇明哲保身,更何況時寒還是時珩的親哥哥,就算傳聞他們關係再不好,也是一家人。
她沒有想到時寒會站出來替自己證明。
就像她沒有想到,時寒還會為了時珩一句語帶羞辱的話,踹飛對方一樣。
寧心打從心裡感謝時寒,道謝道得真心實意。
但也僅此而已。
但是時寒卻當了真。
他單手插兜,挑著眉問:“你準備怎麼謝我?”
寧心:“啊?”
時寒蹙眉:“難道隻是隨便說說,沒想過實際行動。”
寧心小臉微微紅:“……”
時寒說對了,具體要怎麼謝謝對方,她還真沒想過。
小姑娘又不說話了。
隻是一張小臉,也不知是因為羞赧還是覺得過意不去,紅得滴血似的。
就連藏在厚重劉海後的那雙桃花眼,都被染上一抹緋色。
時寒見不得她這樣子,又嬌又軟又慫,讓他心裡莫名煩躁。
“那就把早上的事一筆勾銷。”他凶巴巴地說。
“早上的事?”寧心望著他棱角分明的臉,輕輕低喃。
然後就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紅彤彤的小臉猛地垂下去,咬著唇瓣不說話。
她,她本來都已經忘了早上的事。
但是時寒再提,卻讓她想起來,他惡狠狠說過的話。
寧心並不記仇。
她知道時寒說那些話,都是因為誤會,他其實不是壞人。
隻是,她真的不是內心強大的人。
上輩子怯懦自卑,這輩子,也才剛剛嘗試著改變自己,慢慢從龜縮的蝸殼裡探出頭來,和外麵的世界接觸。
她依舊敏感自卑,一點點傷人的話,都會讓她不敢向前。
她一點不怪時寒,隻是會不受控製地懷疑自己有沒有資格,和這樣的大佬來往。
她怕自己不自量力。
艸……
看到寧心忽然又垂下腦袋,怯生生地不敢說話,時寒煩躁地簡直想罵人。
但是,又不能罵。
他在心底把能說的臟話罵了十幾二十遍,才冷著嗓說:“算了,肚子餓了,先吃飯。”
怎麼話題突然就變成吃飯了?
這下,輪到寧心怔愣愣地抬起腦袋看他。
時寒麵無表情說:“我的卡報廢了,昨天我請你,今天換你請我。”
“啊?哦,好。”大佬看起來好凶,寧心不敢有任何反對意見,連忙把自己那張校園卡遞過去。
時寒將寧心那張校園卡攥進掌心,修長的手指輕輕摩了摩,不自覺微揚的唇角……被他無情地壓了下去。
“走,吃飯。”
時寒一個眼神示意,自覺躲遠的黃翔、高磊、陳榮熙三人連忙湊了上來。
然後寧心就稀裡糊塗地被這三個人給圍在了中央。
她……她隻以為把校園卡給時寒就可以了。
沒想過,要跟大佬一起吃飯呀。
寧心被趕鴨子上架。
黃胖子等人熱情好客,大咧咧地帶著寧心插進了那條排得最長的隊伍。
寧心知道,這是樂學最火熱的窗口,她上輩子就從來沒資格在這排過隊。
時寒走在最前麵,其他人見了大佬來,全都自覺讓開。
排在窗口第一位的那個同學正好是國際部的,看到時寒,不但不抱怨還與有榮焉地讓出位置。
時寒卻沒把自己的餐盤放上去,反而回身接過寧心手上的盤子,‘砰’一聲懟在窗口上。
“樂學三寶,各一份。”
樂學食堂的三道名菜,簡稱樂學三寶,或者食堂三寶。
這三寶分彆是糖醋裡脊、珍珠丸子、肉末蒸蛋。
經過樂學學子十幾年間口口相傳,早已成為了鎮校名菜。
因為供不應求,食堂有規矩,每位學生每次隻能打一樣菜。
三選一,沒有特權。
但是顯然,這個規矩在大佬這裡是不存在的。
窗口內的打菜阿姨一看站在窗口外的人是時寒,二話不說,哆哆嗦嗦地端起勺子就往這三道食堂名菜上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