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嬸也知道女兒這件事做得過分, 任憑是誰見到另外一個人照著自己的模樣整形,心裡都會覺得膈應。
但他們勸不住蘇柔,蘇柔背著他們做了這種事, 模樣已經改變了, 他們也沒辦法把蘇柔的容貌變回去。
更何況, 蘇柔那時候已經懷孕, 在顧家養胎,偶爾才回蘇家一次。
蘇岑最初見到蘇柔的確膈應, 但看在二叔二嬸的份上,蘇岑沒跟蘇柔多計較。
當然,關係多親也談不上, 蘇岑不跟蘇柔計較最主要是不願意摻和進蘇柔和顧連成之間。她也聽二叔二嬸說了,蘇柔婚後夫妻感情不睦, 甚至蘇柔幾次回家抱怨顧連成心還在蘇岑那裡,她也是逼不得已才會整成蘇岑的模樣。
說起來, 蘇柔覺得她才是受害者、可憐人, 因此在懷孕期間情緒都不太好,還曾因為出血進過醫院。
蘇岑和蘇柔不一樣,她婚後婚姻幸福、夫妻恩愛, 她有自己的事業, 弟弟蘇靳年紀大了也越發優秀。
蘇岑懷孕後氣色紅潤,整個人都是被幸福滋養的模樣,和懷孕後看起來楚楚可憐卻過分清瘦的蘇柔形成了鮮明對比。
為了蘇家生意上的事,蘇岑避免不了往蘇家二叔二嬸家跑, 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一個周末午後,蘇岑再度見到了顧連成。
就在那天,蘇岑感覺到了蘇柔對自己強烈的恨意。
顧連成看蘇岑的眼神,太露骨了。
那種年輕時被顧母阻攔的愛意,在他現今已經完全掌握顧家大權後,變成了再難壓抑的深情。
可惜,這份深情,對蘇岑來說隻剩諷刺。
顧連成根本不在乎蘇岑懷孕已婚,他迫不及待地避開旁人攔下蘇岑,向她表明自己的愛意和苦衷。
而這一幕,被蘇柔撞破。
蘇岑當時雖然詞嚴厲色地拒絕了顧連成,可是她沒有忘記蘇柔帶走顧連成時,那回眸一望的眼神。
那個眼神恐怖又陰森,帶著濃重的仇恨。
蘇岑當時下意識便有不好的感覺,但是蘇家的生意正在最關鍵時刻,她無法立刻離開錦城。
在加上後來蘇岑留心了一段時間,聽說蘇柔這胎懷得不太好,正專心養胎,便漸漸放下了對蘇柔的戒心。
後來,意外發生了,蘇岑在懷孕七個多月的時候突然早產。
她大出血被送入ICU病房,後來人是搶救回來了,孩子卻沒了。
克裡·伯恩和蘇靳得知消息後,立刻趕到錦城。
可是蘇岑醒來後,卻深陷在內疚裡。
克裡·伯恩一開始就反對她回錦城,是她一意孤行不聽丈夫的建議回國處理蘇家的事。她明明答應了丈夫最多呆一個月就回去,可是她在錦城足足呆了三個月,仗著自己懷孕後體質不錯,便忙於公事。
總之,蘇岑一開始不願見克裡·伯恩,甚至連蘇靳都不願見。
她深陷在自責之中,撫著已經平坦的腹部,每日以淚洗麵。
醫生告訴蘇靳和伯恩先生,蘇岑這樣的狀況是典型的流產後抑鬱,除了照顧好她,堅持用藥,讓她自己走出來,其他的彆無他法。
原本情況已經很糟糕了,誰知道在蘇家二叔二嬸來探望蘇岑的時候,蘇柔居然抱著她剛剛初生的孩子特意到病房‘關心’蘇岑。
原來在蘇岑難產的時候,蘇柔也在隔壁產房生產。
和蘇岑不同,懷孕時身體孱弱、情緒不穩的蘇柔,反而順利的產下一個女嬰。
她得意洋洋地將孩子抱到了蘇岑麵前,仿若不知蘇岑病情般在蘇岑麵前炫耀著她的孩子。
蘇家二叔二嬸原本以為女兒是真心來探望蘇岑,根本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他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原本安靜木然的蘇岑就像突然受了刺激一樣,從病床上跳起來,歇斯底裡地衝向蘇柔。
兩位老人家嚇傻了眼,醫生護士聽到病房裡蘇柔驚恐的叫聲,立刻衝進來給蘇岑打了鎮定劑。
那麼驕傲美麗的女人,沒有尊嚴地被按倒在病床上,捆綁起來。
蘇家二叔看見侄女變成這樣,而自己的女兒卻抱著孩子在病房角落獰笑,他一時沒緩過來,就這麼中風暈了過去。
蘇家一時大亂。
蘇靳和克裡·伯恩不願蘇岑再留下來,他們把蘇岑帶離錦城,從此不再踏入這片土地半步。
“事情就是這樣……”
蘇靳因為回憶從前那段不好的經曆,眼神都暗了幾分。
“那之後,你媽媽身體不好,從此就開始漫長的治療。我們幾乎和蘇家斷了聯係,就連二叔二嬸去世,也沒有回來參加葬禮。但蘇柔臉皮厚,這麼多年,她每個月都會抽空專門上伯恩集團在錦城的分公司坐一坐,熱絡地關心我和你媽媽的近況,詢問我們什麼時候會回國。”
“當初我以為,她那樣做隻是單純不要臉,故意給我們添堵。現在想來,蘇柔這麼做其實都是為了惡心我們,讓我們因為討厭她這個人,不踏入錦城一步吧。”
說到這,蘇靳看向寧心,目光忽然變得深沉。
“既然你是姐姐的孩子,那就說明姐姐當初沒有難產。你明明存在,卻在孤兒院長大,後來又被顧連成當成他們顧家的孩子認了回去。這才是蘇柔這些年,一直鍥而不舍地惡心我們,讓我們因為膈應她不願回國的真正目的。你說,舅舅分析得對嗎?”
蘇靳分析得對嗎?
寧心眉心微擰,開始梳理上輩子和這輩子她經曆過的一切。
她當然認為蘇靳的話有道理,但是線索,好像還是欠缺了那麼一點。
“舅舅說的沒錯。”就在這時,時寒又低又冷的聲音從門口方向傳來。
在自己家裡,寧心和蘇靳談事的時候並未關門。
時寒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他手裡拿著一疊資料,眉目清冷,朝他們走來。
“這是我的人剛剛發來的資料,寧心、舅舅,你們看看……”少年走到他們身邊,將那疊資料遞上,順其自然地將手搭在寧心肩上。
蘇靳聽到時寒毫無負擔地改口叫他‘舅舅’,濃黑的眉皺了一下。
不過,當他看到時寒遞來的資料,眼底的厲色卻逐漸凝重。
……
*
這天,是這個月黃曆上最吉利的一天,時家和顧家的婚禮盛大舉行。
早上的時候,時珩去顧家接親,並在錦城最著名的天主教堂舉辦婚禮。
晚上7點,則在時家的酒店舉辦婚宴,宴請全城名流。
當婚宴開始前半個小時,新娘沒在休息室等著,卻頻繁的催人去叫新郎時珩。
一直催了幾次之後,時珩才略顯不耐地來到休息室。
“你有什麼事?”時珩走進休息室,滿臉都是急促不耐。
休息室裡還有其他化妝師、助理,穿著婚紗坐在化妝台前的顧妍臉色微變,頓覺丟臉。
她把其他人先打發出去,才用不高興的語氣說:“婚宴就要開始了,剛才司儀到處找你要跟你對待會兒的走位和台詞,卻怎麼都找不到你人。時珩,今晚是我們的婚宴,一生一次的婚禮,你就不能上點心嗎?”
“我哪裡不上心了。”時珩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
“你還說自己上心?昨天彩排你不來,今天想提前找你看看走位和台詞也找不到你人。”顧妍沒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彆以為你那點心思,其他人看不出。早上你問我爸爸那句話,就是想問寧心為什麼沒來。整晚找不到你人,就是因為你去門口等她了。嗬,彆以為我不知道!”
“你彆胡說,我沒有。”時珩眼神閃爍,避開顧妍的視線。
顧妍冷笑,“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清楚。時珩,我告訴你,我們倆人這輩子是分不開了。你應該很清楚,今晚時奶奶就要當眾宣布時家的財產分割。時夫人也告訴過你,時家這樣的大家族,怎麼都不會虧待子孫,會按人頭劃分財產。
你一個人,按過往的規矩,如果得不到繼承權,就隻能分到五億的財產。
但如果你娶了我,我們倆就是一個小家庭,最少也能分到十億。更何況,現在,我肚子裡還有一個……”
她說著,右手撫上尚顯平坦的小腹。
抬眸看向時珩,眼裡全是拿捏住對方的篤定。
是的,顧妍懷孕了,剛剛一個月才查出來。
按照時家的傳統,即使時珩在這次的爭產中失敗,他隻要娶了顧妍,就能多分十億,甚至二十億。
時家對待子孫後代從來不刻薄,更何況,顧妍肚子裡還有個小的。
原本外界都傳說,寧心和楚瑋有不可描述的關係,時奶奶支持時寒娶寧心便是不看好時寒的意思。
但自從在樂學的畢業典禮上楚瑋帶著·伯恩大師的畫作和獎狀替寧心證名,大家這才恍悟過來,老太太的先見之明。
寧心不但沒有汙點,反而和伯恩集團之間關係匪淺,單從這點看來,她就不差顧妍什麼。
更何況,大家都知道,寧心才是真正的顧家千金。
如此一來,時珩在和時寒於繼承權上的比拚,便已經輸了一截。
如果這時候,他在冒險悔婚,那麼按照人頭即將到手的財產分配,也要落空。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因為莊琴的叮囑,時珩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無法再甩下顧妍。
時珩看出顧妍眼底的得意,卻無能為力。
他煩躁地說:“我知道你什麼意思,能嫁給我你也能分到不少好處。你放心,就算我後悔了,也會娶你。你就專心等著做你的時家二少奶奶吧,其他的事,彆管那麼多。”
說完,時珩就甩上休息室的門,氣衝衝離開。
他現在越來越後悔,自己當初輕信那些謠言,真的以為寧心是不檢點的女人。
如果可以早點認清真相,說不定今天等來的就是他和寧心的婚禮。
可惜,已經沒有如果……
快到七點,賓客已經陸陸續續到齊。
寧心挽著時寒的手,一踏入宴會廳便成為全場焦點。
本身今晚與會的嘉賓,便十分關注時家分產的事,自然會把時寒和寧心作為時珩和顧妍這對小夫妻的對照。
再加上,穿了正裝的時寒高挑挺拔、氣質冷然,而穿著一襲月白色長裙的寧心站在他身旁,不但沒被他的冷戾氣勢壓下去,反而襯得更加嬌俏靈動。
這樣的一對璧人,一出現在婚宴現場便吸引了全場矚目。
時老太太早就來了,看到大孫子和未來孫媳婦到場,一改在外人前的強勢態度,笑眯眯地走過去拉著寧心入座。
這樣的舉動,把外界僅剩的那點疑慮都打消了。
寧心剛被老太太拉到主家席入座,便不可避免的跟時業偉、莊琴夫婦以及蘇柔打了照麵。
莊琴看她的眼神,依舊是最初的不屑和鄙夷。
時業偉則還是那複雜的神色。
而蘇柔,她看到寧心穿著月白色的禮服出現,有那麼一瞬間眼神恍惚了一下,就好像透過寧心看到了另外一個女人。
寧心大大方方地對上蘇柔那一雙和自己神似的桃花眼。
過去寧心有多麼不解這位‘親生母親’對自己的恨意,現在就有多惡心對方。
她從沒想到一個人的惡意,能大到那樣的地步。
就是這麼一個善妒的女人,造就了她和爸爸媽媽錯失的十八年。
寧心目光如炬,她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在燈光下亮的驚人。
蘇柔以往並不懼怕寧心,但是今天卻沒來由地覺得寧心的眼神讓她心驚。
她下意識避開寧心的視線,就好像,在對方的目光注視下,她過去所做的一切都會無所遁形。
看到蘇柔心虛躲避的姿態,寧心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意,挺直後背。
她不著急。
舅舅已經安排好了一場大戲,她隻要拭目以待就好。
……
晚上七點,婚宴準時開始。
宴會廳內的燈光突然暗了下麵,然後,一束銀色的燈光打在大門處。
宴會廳對開的大門被侍應生從外推開,穿著白色婚紗,蒙著頭紗的顧妍在顧連成的陪同下,踏上紅毯。
雖然她不是顧家的親生女兒,但寧心和顧家撇清關係後,顧妍就是明麵上顧家唯一的‘繼承人’。
顧連成不管是為了顧家,還是為了旁人的言語,這時候都要挽著顧妍,把她送上紅毯。
黑暗中,寧心坐在台下觀禮,看著顧連成挽著顧妍的舉動,目光越發清冷。
當顧連成挽著顧妍的手,走到宴會廳中央的花廊,早已等待在這的時珩上前,從顧連成那裡接過顧妍的手。
穿著黑色定製禮服的時珩俊朗不凡,而穿著一襲曳地白紗的顧妍也顯得特彆夢幻美好。
不帶偏見的說,他們倆站在布滿銀色燈光的花廊下,儼然一對夢幻情侶。
時珩按照程序,挽著顧妍的手步入宴會廳最前方的舞台。
兩個人在司儀的主持下相互交換婚戒,並且互訴愛意。
當宴會廳內的燈光打開,全場賓客都看著時珩撩起了顧妍頭上戴著的白紗。
在大家的起哄聲下,時珩應該吻顧妍了。
可是剛才宴會廳裡一片漆黑,隻有舞台上打著光的時候,時珩還能欺騙自己。
但現在,當燈光重新點亮,他清楚地看見坐在台下主家席上的寧心,時珩那多情優柔的性子,又讓他吻不下去。
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顧妍,身為天之驕子的時珩,無論如何都不能委屈自己。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賓客在台下起哄了半天,台上的小兩口居然僵直不動。
最後,還是顧妍覺得麵上無光,隻好趁著時珩猶豫的時機,踮起腳環上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
當那個吻結束,顧妍放開時珩,他第一眼便下意識朝寧心的方向看去。
隻可惜,寧心根本沒看台上,她正偏頭看著時寒,跟時寒說話。
根本就是毫不關心的態度。
時珩臉上掠過一抹狼狽,而顧妍則深深受傷。
她沒有錯過時珩看向寧心的眼神,更沒有錯過台下賓客小聲議論的動靜。
這場婚禮根本不像顧妍預計的那樣,是她贏過寧心的象征,反而還讓她異常丟臉。
不過,顧妍的手輕輕覆上小腹。
即使時珩真的爭不過時寒,隻要看在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可以分到十億甚至更多家產的份上,她也可以忍下去。
當婚宴上的儀式和敬酒環節都結束後,時老太太拿著一個文件袋站了起來。
從婚宴開始,大家都看到時老太太手裡拿著那樣東西。
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文件袋裡放著什麼,又意味著什麼。
時老太太的聲音緩緩響起:“今天是個好日子,借著今天這個機會,我在這裡宣布時家的財產分配,希望在座各位替我做個見證。我手裡拿著的幾封信,就是我和我們家已故的老頭子為我們時家這些晚輩最好的分配。”
時老太太說完,便將文件袋打開,從裡麵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信封。
時業偉和莊琴還有時珩和顧妍的視線,都緊緊黏在那幾個信封上。
尤其是莊琴,她的眼神極度複雜。
時老太太的助手,將三個信封以此送給時業偉、莊琴夫婦,時珩顧妍這對新人,以及時寒手上。
除此之外,還多了一個信封,在眾人好奇的眼神注視下,老太太親自將那個信封遞到寧心手頭。
寧心沒想到時家分家產,居然還有自己的份。
她愣了愣,想拒絕,卻聽到老太太說‘這都是她應得的’。
這句話,出自時老太太真心。
如果沒有寧心的提醒,現在她這個老太婆,說不定早就深埋黃土。
“怎麼會這樣!我為時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為什麼隻得到這麼點東西?”忽然,已經迫不及待拆開信封的莊琴,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她向來都端著貴婦人的架子,說話從來都是優雅又淡定的,這一刻卻全然不顧形象,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不止莊琴,時業偉也跟著質疑:“媽,這不公平。我是你和父親唯一的兒子,你們就留給我這麼點東西?”
時業偉自認自己雖然開拓不足,但也尚算能守成。
就算老頭子不看重他,但也不能這樣吧,居然分毫都不留給他。
眾人看到莊琴和時業偉的反應,立刻就明白這時家分家產一定是讓這兩夫婦不滿意了。
時家在錦城從來都是最拔尖的,莊琴更是貴婦中的貴婦,時業偉背靠時家,在商場上那也是呼風喚雨。
就這樣兩個人,眾人不懂,時老太太難道還能苛待了不成?
時老太太卻笑了一下:“不公平?有什麼不公平的?我覺得這樣分配很公平。你和莊琴,每個月還能從時家的信托基金裡拿到十萬塊生活費,已經算我顧念時家列祖列宗,對你們仁至義儘了。難道你們還指望我對一個企圖謀害婆婆的人,手下留情。”
“什、什麼謀害婆婆?”時業偉臉色微變,他語氣裡都帶了一點心虛,“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你們心裡清楚。時業偉,你父親說得對,就因為你是我們時家獨子,從小將你保護得太好,讓你一生都順遂平安才將你養成了現在這個耳根子軟的模樣。你媳婦強勢,你就順著她,我老太婆有今天,是我沒把你這個兒子教導好,是我的報應。
但是,不是因為你是我兒子,她是我媳婦,我就要養你們一輩子。你父親臨走前本來就把所有股份留給時寒,我雖然有再決斷的權力,但是我覺得沒那個必要。以後,時家的所有資產都是時寒的,你和莊琴就領信托金過好你們的日子。”
莊琴在國外的醫院動手腳,想害死時老太太的事,雖然因為沒有成功抓不到確鑿證據。
但是時老太太才是對財產處理的決斷人。
有沒有證據不要緊,她心裡怎麼想才是最重要的。
時老太太原本還在懷疑兒子知不知情,所以特意做了今天這場安排。
但剛才,她親眼捕捉到時業偉在那一瞬間的心虛,便一切都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