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他最近的一些戒律堂弟子,都下意識退了半步,似乎還對先前從天而降的劍氣心有餘悸。
謝折風想了想,手腕輕輕一抖,將黑色長劍收回身後的劍鞘之中。
然後他取出了袖中的金翅令,向著麵前眾人開口道:“師父下山雲遊之前,曾將掌門信物交由我保管。並且說過,若瓊山中有要事發生,我可暫代掌門之職,處理一切事宜。諸位對此可有疑問?”
陸歸雪看謝折風編起謊來也一臉淡定,也就徹底放心了。
戒律堂的堂主聽聞此言,從人群中走出來,走到謝折風身前,驗看過他手中的金翅令後,微微頷首:“確實是掌門信物無誤,謝峰主暫代掌門之位,也合情合理。隻是陸歸雪一事,並非小事,謝峰主準備如何處置?”
“如我先前所言,暫留他在劍歌峰,我親自看管。等掌門師尊回來,自然會查明此事緣由,給諸位一個交代。”謝折風道。
另一位副堂主也站出來,問道:“如此也並非不可,但萬一謝峰主顧念同門舊情,看管不嚴,讓陸歸雪逃掉了,又該怎麼辦?”
謝折風回答得斬釘截鐵:“他不會逃,若是諸位不信,我可以在此立誓,如果人看丟了,我定會親自把他帶回來。”
副堂主思忖片刻,又轉頭與堂主對視一眼,兩人都微微點了點頭。
戒律堂堂主說:“既然代掌門願意擔保,那我們戒律堂也並非不通情理。便將陸歸雪暫時看押在劍歌峰,等到掌門回來,再行定奪。”
周圍的戒律堂眾人見堂主都發話,神情也不那麼緊張了。
“堂主,你怎麼也如此……如此……”玄圓長老臉上的慈祥表情終於繃不住了,想了半天,卻也沒找出個合適的詞語來。
謝折風居然就這樣把事情暫時壓下來了?
該死的掌門信物,該死的……掌門之位,玄圓感覺自己眼前仿佛橫亙著一座山脈,而他永遠都越不過去。
而在他身後,又不斷的有後輩追上來,越過去。
讓他怎麼能不恨?
玄圓長老手腕上的串珠,終於在他手中碎成齏粉。他沉著一張臉,看向謝折風的身後,說:“既然你不讓抓人,那我作為太上長老,問陸歸雪要一個說法總可以吧?”
玄圓心道,雖然他確實是囑咐了衛臨宸,讓他拿魔霧去構陷陸歸雪。
後來雖然因為封淵君的出現,事情有了些變動。但他就不信,以陸歸雪跟封淵君的那些親密行徑,難道還能是碰巧撞上了不成?
“嗯,太上長老說的也沒錯。雖然審訊暫且押後,但我們先問問情況,謝峰主不介意吧?”戒律堂堂主點了點頭,附和道。
謝折風側身看向陸歸雪,似乎在詢問他的意思。
陸歸雪想了想,現在情況暫時平穩,不像一開始那樣劍拔弩張。他說起話來,也不至於被擔心被太上長老控製乾擾,確實可以先試著解釋一下。
這事兒該從哪裡說起呢?
陸歸雪思索片刻,取出了那枚已經碎掉,後來又被拚了回去的護身符。朝著在場的眾人,開口道:“這枚護身符,是件名為‘雙心符’的法器,共有兩枚。先前,我曾將其中一枚送給了……”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一股鋪天蓋地威壓襲來,刹那間如同決堤的洪流,壓得在場每個人的呼吸都一滯。
劍歌峰上空,原本夾雜著風雪的夜幕,如今濃黑一片。
一個紫衣黑袍的修長身影,自那黑暗之中踏出一步,
封淵君停在半空中,俯視著劍歌峰上的眾人,灰紫色的眼眸微微泛著點兒紅,讓那張俊朗邪氣的臉,又添上幾分帶著血腥氣的**。
渡劫後期強者的威壓,以及足以在瓊山上空肆虐的狂亂魔氣,提醒著所有人一件事情。
這一次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不是低一個境界的分神體,而是本尊。
最後,封淵君用一種夾雜著欲念和殺意的奇異眼神,看向陸歸雪……和他手中的護身符。
他忽然輕輕地笑了,卻讓人膽戰心驚,他說:“那另外一枚護身符,自然是送給我了。你說是吧,雪貓兒?”
封淵君似乎還嫌這句話不夠有說服力,他攤開手掌,指間掛著的是一枚護身符。
與陸歸雪手中的那個一模一樣,甚至還在同樣的裂痕處,留著一道深刻的黑色魔氣。
陸歸雪:“……”
他現在的心情就像在胸口養了一隻土撥鼠。
啊啊啊——!
當初他為什麼要寫出封淵君這麼個神經病?
如果係統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回到上上輩子穿書之前,他絕對不會把封淵君這個角色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