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米高的城牆之下,是踩成一堆的喪屍,如黑色的潮水。
希望基地的城牆是十年來不斷由土係金係異能者加固的城牆,讓希望基地成為了末世裡最後存在的一個人類幸存者基地。
然而今天,所有人都知道,最後一個基地也將覆滅。
潛伏進化了十年的異獸終於向人類露出了獠牙,天上是金翅鋼爪的禽類,城牆下是強健的走獸,基地內已經出現了掘地而來的蛇蟲鼠蟻。
沒有人說話,甚至有人遭受致命傷害時也沒泄漏出生命儘頭最後一聲慘叫。
青玫揮舞由金屬異能隊長加強過的鐵棒,舞出一陣密不透風的光影。
忽然,身後一空,有疾風刮過,徒留一背的冷汗——跟她抵背相護的隊員不見了。
青玫手上動作一滯,被一隻變異金鷹覷見機會,翅膀一收衝擊而下。
利爪毫不留情地抓入青玫肩膀中,觸碰到血肉中堅硬的骨架,一展雙翅,輕而易舉將青玫帶上高空。
過快的飛行速度讓青玫無法呼吸,忍著缺氧與入骨疼痛,青玫運起強化過後的超強力量,揮棒向上,直插金鷹唯一脆弱的腹部。
“唳——”
金鷹遭受重創,雙爪一鬆,整個鷹墜空,有其他禽鳥衝過來爭搶無主的食物。
墜空的瞬間,青玫鬆開鐵棒拔出腰間匕首,乾脆利落地給自己脖子上來了一刀。
喉管氣管與大動脈全部割斷,死亡的痛苦並不難受,可無法呼吸的感覺卻讓青玫最後一次感覺到了恐懼不安。
“呼——!”
一口氣喘到一半,忽然口鼻中猛然灌進清新乾淨的空氣,青玫下意識將它吸進肺腹中。
剛緩過氣來,還來不及生出驚奇的想法,青玫背上驟然遭受重擊。
這一下,麻木的身軀在劇烈的疼痛中複蘇。
睜開眼睛,迎麵而來的是一隻拳頭,身體殘存的戰鬥意識讓青玫不顧身體的抗議,抬手擋住,手腕翻扣,狠辣一擰。
哢嚓——
“啊!”男人慘叫一聲,奮力掙脫後就是罵罵咧咧:“狗日的,還敢還手?勞資打死你!”
捂著失去知覺的手腕,一身酒氣的男人咬牙切齒地用腳踢踹。
青玫分不清如今的情形,可她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做的是什麼。
混身肌肉軟綿無力,這具身體不是她的,可末世混了將近十年,數不儘的危機教會了她如何最大限度的壓榨身體極限。
順著男人踢過來的腿就地一滾至敵人無法施展的左側方,身子如黑豹般彈躍而起,毫不吝嗇地用儘短時間內拚命擠壓出來的力量,同時雙手十指交叉做扣狀,一把扣住男人脖頸。
噗通沉悶倒地聲中,青玫被壓得喉頭腥甜上湧。
咬牙壓下去,雙腿纏在男人腰上,腳掌死命抵住男人腿根發力處,雙手做繩套勒住男人脖頸。
脖頸被勒住,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骨骼咯咯聲。
男人的掙紮從強到弱,最後脖子一軟腦袋歪了過去。
青玫鬆開手,沒有像往常一樣繼續直接將獵物的脖頸骨扯斷,因為在剛才短暫的博弈間,她發現了這個地方已經不是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了。
在末世裡,沒有人會住在這樣低矮昏暗的房間裡,也沒有這麼清新好聞的空氣。
呼,呼,呼——
倒在地上大口喘氣,瀕臨過死亡的窒息,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動於空氣的存在。
稍微讓自己放縱地躺在地上歇了幾口氣,青玫拖著無一處不酸痛的身體勉力站了起來,轉頭環顧四周。
這是一間簡陋低矮的泥草房,整個房間大概就二十多平,一小半的房間就被一個靠牆的炕占據了。
炕牆上糊了十來張報紙,不過已經被人撕得零零碎碎,露出後麵坑窪不平的泥巴牆。
炕牆那邊有個小門,青玫走出去,發現外麵也是一間二十多平的房間,靠門的位置有個二十幾英寸的小窗戶,窗戶下就是一個泥巴做的灶。
灶跟裡屋的炕隻有一牆之隔,而唯一的窗戶也並不顯得明亮,臟兮兮又透光度狠差的玻璃邊,是淩亂擺放著葫蘆鹽罐、菜墩的窗台。
青玫回頭往上看,發現裡屋上麵有一層木板拚湊而成的天花板,隔開了茅草屋頂,隻在兩個房間相接的小門頭頂開了個能進去的小洞。
裡麵黑乎乎的,看不清放沒放東西。
不過,很適合用來暫時處理屍體。
青玫轉身往男人身邊走,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從末世死了又在這個世界活了,可剛才醒來時這個男人就在打她。
結合房間來看,這個男人應該是她這具身體的丈夫,剛才對方是在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