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給人做的衣服,那人剛好是服飾廠的乾部,說很喜歡讓梅姨幫找貨,就給了梅姨這塊布……梅姨說這是姐的功勞,就給了我。”
“梅姨答應了那人?”
二妹搖頭,“沒有,上次你和梅姨說是領導送的,梅姨也這麼回對方,那人遺憾的說了幾句話,可還是把布送給梅姨。”
這麼一說李慕妍立馬鬆了口氣,她就怕係統出品的布給人惦記惹了麻煩,幸好沒事。
二妹做的衣服頗大,李慕妍穿上去後隻覺空蕩蕩的人冷颼颼的,趕緊讓二妹給衣服做上記號,便脫下的穿回原本的,緊接著便去廚房煮晚餐!
……
李慕妍去年回鄉下前,考慮到自己沒法幫忙而兄長姐妹年紀眼界有限又沒人幫忙,便在係統商城裡淘了兩本書。
一本跟造房子有關,一本則跟做衣服有關。
這兩本書她看過,全是這年代用材及特色,所以她直接將造房子的書給了大哥,做衣服給了二妹,至於小妹,嗯……就點心吃食。
所以這趟回來除了家裡變化外,大哥跟二妹也都有了明顯變化……似是被她留下來的書影響,她哥不斷說著與建築有關的內容,甚至還想著怎麼給家裡房子做防震防災的加固與用材。
二妹則是不斷拿布練手或是畫著稿子,一說起衣服,侃侃而談的模樣有著濃濃的熱忱時,她看著依然愛吃的小妹,一時覺得當初就該給小妹一本書看,就是不能看出興趣來,總比隻知吃的好(?)。
不過看小妹對吃的有著很大的興趣,她用係統幣買了些介紹食物的書與食譜,便和家人聊起人生。
嗯……關於高考的事。
說法還是和丁小蘭許大平那時說的無二,且為了讓兄長妹妹抱著必考到的決心,她道著:“如果你們對建築縫紉做飯有興趣,將來專職這方麵,去學校能學到更多,眼界也會更寬……”
於是李慕妍回家過年這幾天,全是給兄妹幾人做思想教育,也等著邵承軍。
然而直到她要回鄉了,邵承軍依然沒有來……
心底說不上的失望與落寞,便是她哥她妹妹們說著安慰話,她心裡也明白邵承軍的身不由己,心情還是糟糕的。
也是這抹糟糕心情所至,以至於她悶頭想著,完全沒注意到火車上下月台的人中,前幾個車廂上下月台的邵承軍,便這麼生生錯過。
邵承軍確實被任務給絆住了,待他假準了人上火車,從北方趕下南方的泗省時,已是初四的事。
他記得李慕妍來信上說初四就得走,和去年一樣,所以便是知道他從北方趕下來剛好是初四,可能會錯過她,還是懷著那抹想見她的心,急急趕下來。
然而,還是錯過了。
到了李慕妍家,見著大哥李慕唯,得知人剛走,上的火車極有可能是他剛下的那台時,說不上的鬱悶一時盈滿心端,令那因舟車勞頓而略顯憔悴的麵龐更是深了幾分,讓人瞧了有些不忍。
“我看你這一路下來也累了,到裡頭洗漱休息一下吧。”李慕唯道著。
邵承軍不想打擾,就想拒絕,不過聽到李慕唯說‘不麻煩的,你暫時睡大妹房間沒關係’時,想著在小舅那兒睡的是地板,在這睡的是媳婦兒的床,而這次放的假太少明天就得走……心裡天平一時傾向留下來,便點了頭。
一百五十坪的房子足夠一人一間房,李慕妍的房間在她回來時便布置了下又睡了幾天,邵承軍一進到她房間時,但見碎花窗簾與鋪著碎花桌布的床櫃,上頭有隻小瓶子插著兩朵小花時,鼻端嗅著空氣裡若有似無的淡淡馨香,麵上鬱色一時被柔色取代。
這股淡香,是她身上的味道。
一路趕下來,邵承軍基本沒睡好,澡更不用說了,火車上根本沒法洗,所以在李慕唯招呼下趕緊去洗了澡,隨後就躺在那張透著淡淡馨香的床上。
聞著枕頭上的淡香,心裡漾滿了柔情也滿上了思念。
真想她唉……
她現在在乾麻呢?
*****
李慕妍坐了兩天火車回到蘇家莊,休整了一日後,次日便到大隊部忙了。
畢竟要離開,得把交接資料做好,所以她這幾天都在做資料,直到支書把那些要跟她學習的人叫過來,她開始教他們基本的,之後春耕時撒藥劑開始教他們實作,然後在那裡有問題時去解決──於是她就這麼忙成了陀螺。
八個村莊哪裡有問題都會叫上她,就兩條腿這樣跑,還不斷了!
李慕妍可不想虐待自己,立即和潘支書說要騎大隊部那台閒置的自行車。
至此李慕妍成了八村莊一道靚麗,人人豔羨的身影!
天天騎自行車上工去他村解決事情,手底下還教這麼多人,咋不叫人羨慕呢?
這可是要當乾部的節奏呀!
就當晉江灣上的村民都認識了李慕妍這個有能耐的女知青,心想人家這是要當乾部了時,李慕妍收到了隨軍的介紹信以及邵承軍的來信。
邵承軍的來信有兩封。一封是年後才寫的信,而另一封則是近四月底時才寄的信。
現在已經五月底……嗯,她太忙沒空上郵局領信π_π。
年後那封說的是他初四到她家,她回鄉了,他趕了數天路太累,便在她哥的招呼下在她房間睡了一覺。
看到那個‘覺’字的筆觸略深,李慕妍不知是想笑他透出了自己那抹不淡定的心,還是說這人又撩她了,總之那雙杏眼是笑的彎成了月牙兒,樂嗬的一掃近日因忙而焦躁的火氣。
四月底信上寫的是軍屬房蓋的差不多了,約是五月左右便能開始分房,下一段內容隱晦的告訴她,他目前將出任務,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如果收到隨軍通知要北上卻不知道他回來了沒,可以打他跟她說的電話號確定,便是他不在,也會有人去火車站接她進家屬院。
看到這,李慕妍想這都五月底了,軍屬房該是分下來,就是再慢,該也六月中。
她這時過去,他不一定在,房子也……
想了想,李慕妍也沒回信,回大隊部和潘支書說她的介紹信下來了,然後借個電話一下。
“嗯你打吧。”潘支書還是那副不拘言笑的臉,可心裡卻是想:怎麼介紹信這麼快就下來了?這人是不是就要走了?她教的那些人才剛上手,看起來很不靠譜……
李慕妍打電話過去後表明自己是誰的妻子,問邵承軍目前在不在,在對方一聲‘稍等我問問’時,耐心的等了會。
“不在。”電話那端傳來這句,便問:“同誌要過來了嗎?需要到火車站接你嗎?”
“我確定了火車票時間再打電話過去,謝謝你了同誌!”李慕妍說罷,掛了電話後看著那一直看著她的潘支書,微微挑了眉。
敢情的,一句不漏的聽完了……嗯,省了再解釋的時間。
“水田狀況交接的差不多了,我這幾天把資料整整,給支書後就離開。”李慕妍道。
潘支書沉默了下,便點頭,“確定交代清楚就行,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李慕妍這陣子確實辛苦又累,一點也沒謙虛的受下潘支書讚許的話,隨後麻煩潘支書幫她買六月中火車的睡鋪,便回到她的桌上,開始埋頭整理資料。
接下來的日子她沒再哪一村莊喊就過去,而是讓徒弟們去解決,解決不了的才來和她說。
直到六月十三日,李慕妍終於把一大疊資料給了潘支書,也和徒弟們交代好所有事,次日便在知青們各自拿出一點吃食整上一大桌飯為她餞行時,煽情的說了不少話。
場麵頓時滿上了不舍氛圍。
“有緣總是能再見麵的,瞧我們各住東西來自天南地北,還不是聚在一塊兒嗎?”李慕妍笑說著,便囔聲,“彆淨說話,趕緊的嘗嘗我的手藝,小蘭說進步很多呢。”
丁小蘭立馬捧場的挾了塊肉嚼上,忙點頭,“真的好吃呢慕妍!”
她這一動作,許大平跟上,其他人亦是,都趕緊吃了起來,嘴上讚揚著,也有人說起李慕妍當時煮的玉米糊糊與粉都沒開的貼餅子。
聽著黑曆史,李慕妍有點哭笑不得。
一頓飯吃的眾人滿足也開心,近來忙於交接事情沒能聽到八卦李慕妍,也於這當下全補全了。
蘇巧眉在年後嫁給了那位退婚的娃娃親,由於清白沒了又在婚後數月肚子沒有動靜,與當初流傳的不能生時,聽說在婆家過的不是很好。
至於嫁給高凱的何凝芳,有人看到她一臉慘白虛弱的哭訴高凱對她家暴至小產,連月子都沒做就被趕出來上工,否則家裡沒人要給她吃的……這事鬨的人儘皆知,何凝芳之後是能吃上了口飯,卻也沒能逃過天天乾苦力活跟時不時被家暴的命運。
聽到這些消息,李慕妍心底不勝噓唏,隻覺女主女配的日子都……真是讓人一言難儘。
這些事到底已經不再與自己有關了,李慕妍沒裝在心上,聽過就忘,開始整裡著她的行李,將太醒目沒法帶的東西分給知青們,然後和丁小蘭跟許大平交換了連絡方式。
上火車的時,李慕妍再次提醒高考,就煽情的和他倆抱在一塊,語氣有著淡淡的離彆哽咽。
“希望多年後你我前程似錦,再逢依舊如故……好好保重,記得寫信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