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穿了灰色??
趙西音一時沒反應過來, “啊?”
周啟深又把頭轉了回去, 斂了斂眼神,“小沒良心,那兩盆龍蝦白給你剝了。”
趙西音莫名其妙, 捧著保溫盒往他麵前一遞, “還給你?”
周啟深梗了一口氣, 差點沒被他噎死, 怒又不敢言的模樣看笑了趙西音。剛想調侃兩句,她手機響,是趙文春打的,一頓嘮叨, 問她為什麼還沒到家。
應了聲在樓下,趙西音邊講電話邊下車。
周啟深摳著方向盤的手指用了點力,從後視鏡裡瞟了一眼後座被外套蓋住的,蔫兒了,實在拿不出手了。
趙西音在車外, 很自然地對他揮了揮手, 也沒回頭看, 端著龍蝦進了樓道。
到家後,趙西音把蝦給吃完,趙文春也不問是誰給的,隻在她收拾殘羹時, 說了句,“剛走。”
“什麼剛走?”
“那輛保時捷是啟深在開吧, 在樓下待了兩個小時,剛剛才走。”
趙西音刷碗的動作一停。
“他十點多就來了,停在那棵最大的梧桐樹下,中間下車了幾趟抽煙,我發現他煙癮大了很多啊,抽得比我還凶。”
趙西音拭乾手,語氣平靜,“您不是把他當親兒子嗎,怎麼沒讓他上家裡坐坐了?”
趙文春說:“慣壞了,以後不慣著他。”
趙西音站在廚房門口,手裡還握著毛巾,在白熾燈下轉過頭輕輕一笑,眼底亮堂。她走過來,挨著爸爸坐在沙發上,“來,趙老師,小趙同學迷茫了,給我上上課唄。”
趙文春樂了,“那得收費。”
趙西音噘嘴,“不是親爹呢。”
腦門兒立刻挨了趙老師一記敲,“胡說八道。”
趙西音齜牙憨笑,然後抿了抿唇,“爸。”
“嗯?”
“如果我和周啟深……我和他複合,您有沒有意見?”
趙文春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倒還能抓住重點,問:“他跟你主動提了?”
“沒。”趙西音唇瓣抿得更緊,心裡一點愁緒,一點失落,甚至還有一點衝動,“我也不是不可以主動。”
趙文春笑出聲,“啊,可是可以,但要是被拒絕了,老趙家豈不是很沒麵子。”
趙西音小心翼翼的勇氣瞬間又退了回去。
“我瞧的出來,啟深對你有感情,那麼有些事情,就該他來主動。你若問我的意見。”趙文春說:“我隻要女兒開心。”
趙西音燦爛一笑,“聽趙老師的話。”
趙文春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件事,“對了,忘了跟你說,你姑姑這個月十號回北京,周六晚上你把時間空出來,陪她吃飯。”
趙西音眼睛一亮,驚喜道:“姑姑要回來了?”
“回來忙她公司上市的事兒,說是在北京待一個月吧。”
趙伶夏難得回國待這麼久,她也算名奇人異士,貨真價實的女強人。以往每次回北京,都會風風火火地把趙西音收拾一頓。她太獨立,太有主見,看男人就是個屁,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爽利勁兒。
趙西音對姑姑是又怵又愛。
趙伶夏雖懟天懟地,但對她,其實是極好的。
洗完澡,趙西音在床上保持著劈叉的姿勢拉伸筋骨,周啟深給她發來微信,“蝦好吃麼?”
趙西音誠實回:“好吃。”
“那明天我來接你,顧和平那兒還有,帶你去吃新鮮的。”周啟深順理成章地發出邀請,“你跳完舞,我在樓下等。”
趙西音握著手機,終於回過味。
手機殼發燙,拽在掌心翻來覆去,像極了周啟深現在的狀態——他的心臟被心愛的姑娘拿捏住,等待最後判決。
趙西音拉伸完,才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個字:“好。”
這個“好”字洶湧熱烈,幾乎瞬間在周啟深眼裡炸出朵朵煙花。
他從書桌前起身,拉開窗簾,從落地窗往外望。國貿大樓高層,能俯瞰cbd的華美夜色。往西縱伸長安街,車燈迷絢,暈成無數條光帶,日月穿梭,盛宴流動。不知來路,永無儘頭。
他往群裡發張截圖,喜悅之情跋扈囂張。
老程:“這是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