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周啟深沉沉閉眼,掐死顧和平的心都有了。
就這樣,兩人像被捉奸在床的奸夫淫夫,被曝光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趙文春愣著,“啊?啊。啟、啟深啊。”
趙西音回頭一看,也懵了,美目瞪著,一腦袋的問號。
趙伶夏泰然自若,“坐吧。”
周啟深和顧和平一時魔怔,都沒動。
“坐!”趙伶夏忽然提聲。
周啟深你和顧和平齊齊坐下。
多好,一家子齊齊整整,誰尷尬誰知道。
趙西音眼觀鼻,鼻觀心,盯著桌上的八寶茶視死如歸,跟木偶人一樣。周啟深和她麵對麵,看了她好幾眼,都沒得到回應。
趙伶夏反倒溫和起來,家長裡短地問起了趙西音,“聽你爸說,回去跳舞了?”
趙西音點頭,“跳了。”
“跳得怎麼樣?”
“還行。”
“沒覺得自己瘦了?”
趙西音還沒答話,一旁的趙文春趕緊搶答,“我給她做好吃的了,紅燒肉,紅燒排骨,大豬蹄子,我都做了的。她,她自己不吃,她自己要減肥。”
這撇清責任的速度,看得趙西音歎為觀止。
趙老師,您的氣節呢?變了啊。
趙伶夏神情淡淡,沒搭腔。又問:“你今天穿的什麼衣服?沒錢買還是沒眼光?”
趙西音下意識地低頭看……沒毛病啊,這條裙子打完折還一千五呢。
趙伶夏微微彎腰,從腳邊拎出個防塵袋丟了過來。
防塵袋上的hermes醒目,裡頭裝著的是一隻birkin,超稀有鴕鳥皮摸在手裡就跟嬰兒皮膚一般。
“女人對自己好一點,這世上太多表裡不一的男人,扣扣搜搜,虛有其表。”趙伶夏談吐優雅,明明是蔑視的語氣,從她嘴裡說出,又好像天經地義一般。
周啟深一聽就明白話裡的含槍夾棒是朝著誰來的。他沉不住氣了,說:“這包我給她買過,一櫃子的包,每一季的新款都沒落下。”
說完,周啟深還把手機調出相冊,雙手遞給趙伶夏過目。
這還是兩人沒離婚的時候留的,當時周啟深被黎冉拉進趙西音的閨蜜群裡,黎冉吵著要看她的衣帽間,趙西音不是喜歡炫耀的人,架不住她瘋狂催促,就隨便拍了兩張。
還吐槽,“周哥兒一男人,比女人還愛買包呢。”
黎冉看完後,“實名製懷疑你在炫夫。嗚嗚嗚,好幾個包我都買不到呢,你丈夫怎麼辦到的嗚嗚嗚。”
周啟深大丈夫心理作祟,暗爽的不行,覺得特彆光榮。他寵女人的方式簡單粗暴,一櫃子的包和衣服就是他的功勳章。於是就順手保留了照片。
彆的不說,光左邊角落那隻birkin,kk級,訂製的價格就接近百萬。
拿回來那天,趙西音還發了脾氣,罵他有錢沒處花,以後破產了怎麼養家。周啟深笑得沒臉沒皮,“我破產了,至少你還有這些包,隨便賣幾個,夠養我老婆的了。”
這桌上最純粹的外人,就是顧和平。
顧和平不插嘴,關鍵時候從不抖機靈。但心裡拎的明明白白,趙家姑姑名不虛傳,話少人狠,真有這氣場。他甚至覺得,連周啟深這麼有度的人都在暗暗討好趙伶夏。
除開略為尷尬的開場,這頓晚飯吃得還算順利。
飯後,周啟深送他們到門口,趙伶夏的保時捷911跑車像一顆發光的紅寶石,這車隻兩座,周啟深不放過機會,問趙文春,“趙叔,我送您和小西。”
趙文春沒當即答應,也沒拒絕,隻下意識地看了眼趙西音。趙西音恍若幽魂,也不知是聽沒聽見,或許是故意充耳不聞。
正僵著,趙伶夏忽然笑了笑,“小西,你過來。”
趙西音慢著碎步子,聽話走到她身邊。
趙伶夏緩了臉色,比吃飯時好一百倍的態度,春風拂麵,暖得跟三月陽光一般。她將趙西音耳邊的碎發撩去耳後,問:“回北京多久了?七八個月了吧?”
趙西音點頭,“嗯。”
“你覺得自己過得好不好?”趙伶夏依舊是笑臉。
周啟深站在一旁微微皺眉,這場麵多正常,可直覺使然,總覺得不對勁。
趙西音也愣了下,反應慢半拍地答:“還,還可以吧。”
“還可以啊?”趙伶夏點點頭,語速慢,字的尾音拖得很長,“嗯,還可以。”
下一秒,趙伶夏的耳光就扇了下來。
沉悶清晰的皮肉聲,聽得人心驚膽戰!
趙文春傻了,顧和平呆了,趙西音自個兒也懵了。
周啟深一臉痛色,心尖尖冒了血。他還沒來得及向前,趙伶夏又是一耳光招呼在趙西音的左半臉。手起刀落,殺人如麻——
“你可以個屁!自己給我想想,你都過的什麼日子?渾渾噩噩,不知所謂!跳舞我管不著,你愛跳就跳,不跳拉倒,彆給我整那麼多矯情|事兒。但你自己的生活都拎不清,你還談什麼好啊?趙西音你二十五了,沒男人活不成了是吧?看你都憔悴成什麼樣了,魂不守舍,骨氣都哪兒去了?!”
趙伶夏的心思分兩種,親情部分占個兩成,另外八成純屬糟心看不慣。
“男人算什麼玩意兒?你是圖他身體還是圖他年齡比你大?你要真想男人,我馬上找十個八個的往你房裡送,一定個個比他強!我趙家的姑娘,漂漂亮亮,體體麵麵!絕不可以為男人荒廢青春流眼淚!趙西音,從今往後,你要再在男人身上栽跟頭,再混沌度日,我就再扇你兩耳光!扇到你清醒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