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彆夢寒(5)(2 / 2)

百年好合 咬春餅 6663 字 8個月前

岑月說:“你有女朋友,我就把這杯草莓汽-->>

水的錢還給你。”

顧和平忍著笑,“要是沒有呢?”

岑月說:“沒有的話,我就追追你,你看行麼?”

——

周日晚上,孟家倒是熱鬨。

過來看診的醫療團隊剛走,孟惟悉的父親就過來興師問罪,“你還當不當這是家了?傷得這麼重,打算瞞到什麼時候?你身邊的秘書呢?乾什麼吃的?”

孟惟悉受傷的事兒,終究被家裡知道,他爺爺晚上親自到莊園裡,三輛黑色奔馳好大陣仗,跟押犯人似的。孟惟悉反正就這麼淡淡的態度,罵,聽著,從不回嘴。

他父親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被顏品蘭推著下了樓。

後來顏品蘭端著熱牛奶和一疊桂花酥進他臥室,還沒開口,孟惟悉掃了一眼碟子裡的糕點,打斷道:“為什麼是單的?”

顏品蘭一愣,悲從中來,又開始哭。

自從孟惟悉和趙西音分手後,看到任何東西,都計較起單雙來。冰箱裡的牛奶不許落單,飯菜的碗筷不能落單,甚至嚴重到,他的本子,筆,襪子,褲子,全是雙數。

孟惟悉說:“單數不吉利,總讓人想到離散。”

顏品蘭谘詢過心理醫生,這是情感障礙的另一種病症表現。也是那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兒子接受過心理治療。

若問這一生最悔之事,大概就是那時反對他和趙西音交往。

顏品蘭哭聲漸大,孟惟悉歎了口氣,低聲說:“媽,你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顏品蘭再不壓抑自己,嗚嗚咽咽地哭。

孟惟悉站起身,搭著他母親的肩膀,沉默地將人送出了房間。

不多時,手機響起,是關謙的電話。

關謙彙報說:“孟總,我剛下飛機,現在往趙伶夏女士的住處去。大概待兩到三天,打聽到了消息,我隨時與您溝通。”

孟惟悉道:“好,注意安全。”

關謙明白,孟惟悉這是鐵了心要把周啟深乾過的事兒挖個底朝天。私下查人或許不光彩,但他不管不顧如同走火入魔,大有秋後算賬的氣勢。

——

初冬的北京城大風肆虐,一天晴好一天驟雨,陰晴無定數。季芙蓉醫生忙到下午兩點,才有空休息會。她的醫助進來說:“那位先生在大廳守了一上午,中飯叫的外賣,一刻也沒離開。”

季芙蓉從窗戶往外望了眼,周啟深就這麼站著,小範圍地來回踱步,轉頭看到她,便立刻笑起來。季芙蓉歎了口氣,“真是陰魂不散啊。”

“季醫生,您吃飯了嗎?”周啟深見她出來,一派殷勤。

季芙蓉白衣大褂在身,把人襯得也很冷情,“周先生,您不用費工夫了,我是一名醫者,對我患者的病情無條件保密。”

周啟深還是笑,“您誤會了,我不是來打探什麼病情的。我就想谘詢一下,女人生完孩子之後,是不是氣血虧,要花很長時間調理?”

季芙蓉愣了下,起疑,“你問這個乾什麼?”

“幫我朋友問的,他媳婦兒上半年生了對龍鳳胎,身體一直不太好。”周啟深一本正經說。

季芙蓉鬆了口氣,不是來打探趙西音的就行。她卸了一半防備,回到醫學領域,她很認真地給予建議,“女人生孩子,傷元氣,如果身體不好,的確需要花費時間來調養。”

然後給他上了二十分鐘的產科知識普及課。

周啟深抿了抿唇,說不出什麼滋味兒。有點竊喜,又有些心疼,趙西音最難的時候,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他竟沒有在身邊。

從季醫生診所出來,周啟深開著車在北四環東遊西晃,後來開去商場,夢遊似的走去了兒童區。

孩子應該快三歲了吧?

三歲的孩子有多高?

趙西音一直把他放在美國,會說中國話嗎?會叫爸爸嗎?

快入幼兒園了,正是接納世界的時候,周啟深心想,一定要把兒子接回來,不能對著洋人叫爹地,必須字正腔圓地說漢語,爸爸叫響亮一點。

他在童裝店走走停停,導購員熱情地谘詢,“先生,需要看男寶寶的還是女寶寶的呢?”

“男孩兒。”周啟深回答時,從未有過的柔情滿溢而出,有了這個開口,之後的設想便順理成章,“皮膚白,大概三歲吧,眼睛大,多高?我兒子長得快,超過同齡平均水平。”

這天下午,周啟深彆的事沒乾,刷了二十多萬的卡,春夏秋冬四季不缺,吃穿用度一應俱全,還定製了一個限量版的滑板車,悉數打包送去了梵悅。

各式包裝袋攤一地,占據了家裡半邊客廳。周啟深蹲在地上,一會兒看看機器人小T恤,一會兒摸摸恐龍小帽子,他還拿起一個指尖陀螺輕輕撥弄。

陀螺在旋飛,指頭尖微癢,周啟深眼中浮現淡淡笑意,像是正在走向一個遙不可及的夢,飄飄欲仙,步步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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