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雲心坐了沒多久就起身要走,趙西音很自覺地送她。
下樓時,兩人一前一後。
戴雲心從包裡拿了個文件袋給她,“我今年準備籌備一部電影,我希望你也參與進來,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學生,你七歲跟在我身邊學舞,十九年了。師傅是真心為你著想,你值得更好的。”
趙西音愣了下,打開文件夾,看了一眼標題。
原以為會是舞台劇相關,但沒想到竟是一部都市愛情片。
趙西音懵懂問:“師傅,您這是要轉型啊?”
“舞台劇在市場上隻是小眾占比,做出來,很難有人來買賬。雖然受國內外電影節的歡迎,但叫好不叫座有什麼用,投入這麼多資金精力,誰不想著賺……”
戴雲心忽地收聲,笑了笑,“小西,你很貼近故事女主角的氣質,我會極力向製片方推薦你的。至於片酬,你放心,到我公司來,我不會虧待你,以後各種活動和廣告邀約的機會都很多。”
趙西音默然安靜。
戴雲心頓了下,“怎麼,不願意?”
趙西音扯了個笑,沒說話。
戴雲心琢磨著,熱情慢慢冷卻。
出樓道,到車邊,戴雲心轉過頭,忽然問了句:“是不是跟周啟深又在一起了?”
趙西音:“嗯。”
戴雲心說:“你們是哪種在一起?”
“複婚。”趙西音坦然答。
戴雲心點點頭,“但我給你提個醒,你拍《九思》這部片子之前,是與劇組方簽過協議的。在拍期間,禁止傳出個人戀情。”
趙西音抬起頭,完全沒想到這層。
“當然,周啟深作為最大投資方,也就任他所為了。但他畢竟不是圈內人,小西,你是要在這一行長長久久走下去的。這些事情一旦被有心人大肆宣揚,你的路人緣,業內對你的看法一定會大打折扣。”
戴雲心說得有理有據,一板一眼,“你想擔著背後有金主的聲名走下去嗎?小西,以你的業務能力,完全可以避免。不要被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對你造成詬病。舞蹈演員的黃金發展期就這麼幾年,現在是你最好的時候,你要掂量輕重,懂得取舍。”
戴雲心是掐準了她心思,挑她最在意的,最想要的,最不甘心的點來攻心。說完,她也不多留,“我走了,你仔細考慮,我等你回信。”
奔馳駛遠,卷起地上殘留的落葉。
——
晚上,周啟深接她出去吃飯,問她想吃什麼,趙西音蔫蔫兒的,“不想出去吃。”
“好,那去超市買點菜,我給你做。”
趙西音拽著他袖子上的一個花紋裝飾玩,“周哥兒,我想吃泡麵。”
周啟深笑了,“大過年的,吃什麼泡麵,我又不虐待你。”
趙西音抓著他一頓猛搖。
周啟深按住她的手,“彆搖,頭都被你搖斷了。”
趙西音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周啟深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無奈妥協,“好,吃泡麵。”
回梵悅,兩人一人一桶康|師傅,周啟深這人有點潔癖,泡麵之前就把自己臥室的門關得嚴嚴實實,不想竄味。趙西音盤腿坐在地上,邊看電視邊大快朵頤,指著綜藝裡的那個女明星驚喜:“是安藍,我很喜歡她的!”
周啟深看了一眼,淡聲說:“嗯,還記得唐其琛麼?”
“記得。”趙西音說,“你上海的朋友。”
“以後跟他吃飯的時候,不提這個人。尤其是在他太太麵前。”
趙西音一聽就懂,哦了聲,“跟你一樣,都和明星談過戀愛吧。”
周啟深挑眉,“如果你算明星,那我確實談過。”
趙西音似是很認真地想了想,說:“我不想當明星。”
“我知道。”周啟深從沙發上站起,然後挨著她也坐在地毯上,“我家小西什麼都不要當,做你自己就好。”
趙西音眉開眼笑,卷了一勺方便麵送到他嘴邊,“賞你的。”
周啟深嫌棄地挪開臉,“嘖,熏人。”
趙西音也就解解饞,年後就得進組拍攝,真不敢多吃。她回歸跳舞後,體脂率一直維持在合適水平,這是基本的職業素養。泡麵吃了五六口,就乖乖倒去了外麵垃圾桶。
回屋後繼續看,她這人有個習慣,看入迷的劇非得一口氣看完大結局。周啟深瞄她好幾眼,終於忍無可忍,拽著她的手強製性的掰過身子,不悅道:“眼睛不要休息的?”
趙西音就把臉湊過去,“周哥兒給按按。”
周啟深最受不得她撒嬌,言聽計從,食指圍著她的眼睛劃圈。起先還能有模有樣,漸漸的,力道就變了。他的手指往下,沿著女孩兒的鼻梁、唇瓣、下巴一路燒火,最後停在鎖骨處。
趙西音本能反應地摟住他脖頸,周啟深勾住她的腰,用力把人往身上帶,聲音似下蠱,說:“今晚不走了。”
趙西音心跳如雷,“我沒帶衣服。”
“穿我的。”他說。
趙西音伸出一根手指,“那……再讓我看一集綜藝?”
周啟深皺了皺眉,“還會討價還價了。”到底還是順著她,在她屁股上不算溫柔的拍了拍,“去吧。”
後來周啟深去洗澡,趙西音估摸著差不多了,就去他臥室衣櫃裡找換洗的衣服,周啟深的穿衣品味一向不錯,衣服收納得也整齊。趙西音隨便找了件襯衣丟床上,頓了下,又紅著臉把白色換成黑色。
正胡思亂想,就聽浴室裡的周啟深叫她,“小西,幫我拿瓶洗發水。”
他指揮得一本正經,趙西音不作他想,從儲物房裡找到後走去浴室門外。
“你開下門,我遞給你。”
門鎖輕聲轉開,一條縫。
男人濕漉的手背緩緩滴水,趙西音遞過洗發水,剛碰上,手腕就被狠狠拽住。
趙西音一聲驚叫,直接被拖到了浴室裡。
“嘭”!的一聲,門關緊,久旱逢甘霖的親吻就落了下來。
熱水飛濺,熱氣彌漫,溫度一高,呼吸都沉了幾分。周啟深太凶,花灑的水都往她嘴裡飛濺。趙西音抵著他,小聲說:“我吃了好多洗澡水,我們去……外麵好不好?”
周啟深摳緊人,“好,待會再去。”
水霧裡,對視裡,蒸騰的溫度裡。
再多言語都是累贅,隻這一眼,來時路,向遠方,這一程先苦後甜,回甘無儘。
趙西音其實有點緊張,久不經事,偏偏周啟深這架勢很彪悍。她不斷安慰自己,放輕鬆,彆緊繃。一段要死要活的前奏,周啟深全程主導,興風作浪。
在她身上膩了個遍,趙西音覺得自己差不多了,準備好迎接時——
身上的男人一僵,腹肌顫了顫……
然後一切都靜止了。
花灑沒關,徒聽水聲嘩嘩啦啦。
周啟深埋頭在她頸間呼吸又急又燙,趙西音不解,“嗯?”
他咬牙,一字一字道:“不許說話。”
趙西音愣了愣,總算反應過來。她內心五味雜陳,使勁憋著笑,指尖輕戳他肩膀,軟聲問:
“周啟深,你……就完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