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深哈哈大笑,摟住人想一頓親,趙西音伸手一推,推開他的臉,“臭臭的,你昨晚沒洗澡吧。”
“洗了,香的,不信你聞聞。”胡言亂語一通瞎扯,趙西音知道他什麼德性,這就是發騷發|浪的前奏。剛想拒絕,周啟深反倒自覺收了手,握著分寸,人平靜了不少。
“晚上有空?”他忽然問。
“怎麼了?”趙西音仰起頭。
“攢個局,我請老程他們吃個飯。”周啟深說:“你也一起。”
“嗯?”趙西音疑惑,“是有什麼事嗎?”
周啟深笑了笑,“沒事。咱倆複婚這麼久,都沒正式告訴過他們。和平和老程對你都有心,以前沒少幫著你削我。於情於理,咱們夫妻倆都得答個謝。”
趙西音能理解,於是欣然答應,“好呀。”
周啟深手機響,他邊下床邊接,聽內容是在談公事。趙西音把被毯往上扯了扯,半邊臉陷進去,眼珠溜溜地轉。
周啟深過年之後的這兩個月,好像變得格外忙碌。刷個牙的時間,又接了兩通電話。他已換了正裝,是要出門的架勢。一手握著手機,另隻手在纏領帶。
趙西音走過去,微微踮腳幫他係。
周啟深摟了摟她的腰,“我白天都在郊區,下午四點司機來接你去吃飯好不好?”
趙西音有點感慨,“周哥兒,你今天有點不一樣。”
“嗯?”
“變得格外溫柔,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周啟深摸了摸她的臉,“知道了,這是換著法子控訴我以前做的不好。”
趙西音噗嗤一聲樂了。
“你今天回爸爸那兒?”周啟深趕時間,沒膩乎太久,牽著她的手走到玄關,邊換鞋邊問。
“爸去學校了,我去找小順和黎冉。”趙西音的小拇指勾著他的,不肯撒手地輕輕晃。
周啟深握了握,什麼都沒說,直接抱住了她,“好了,乖,我儘量早點回來。”
趙西音是真舍不得,眼睛巴巴望著,好似能掐出水來。
周啟深猶豫了半秒,“那我今天把工作推了。”
“去賺錢!”趙西音立刻翻臉,“不許偷懶。”
周啟深笑得濃眉斜飛入鬢,刮了刮她的鼻梁。趙西音飛快親了親他的下巴,“路上小心,晚上回來,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司機已早早等候在車庫,周啟深上車後,吩咐道:“去協和。”
——
上午九點,他與趙文春約好在醫院見麵。
趙老師拿著預約單,坐在大廳等候叫號。周啟深拿了瓶水給他,“爸,您喝。”
趙文春做得端端正正,看著沒什麼異樣,他平靜道:“啟深,如果確診了。小西那邊,我自己來說。”
周啟深安靜地聽。
“以前不敢生病,怕女兒沒人照顧。小西的姑姑在美國,隔得遠,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北京這邊兒的親戚雖多,但都有自己的小家庭,誰能真正對小西好?我不放心。”
趙文春眼紋深了,上了年紀,一有哀愁,法令紋耷著嘴角往下,愈發顯得蒼老。他看向周啟深,眼裡含著感激,“啟深,以後你多擔待,小西是個好姑娘。你對她好一分,她能還你十分。”
周啟深按住趙文春的手背,沒讓他再說下去,“爸,您不是我們的拖累,不管健康還是疾病,我和小西都會好好照顧您。您彆多想。小西是我妻子,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不會讓她受苦。”
趙文春連連點頭,情到深處,忍不住用手背擦拭微濕的眼角。
廣播念到名字,周啟深陪他起身,像兒子一樣攬了攬趙老師的肩,語氣沉穩有力,“放心,凡事有我在。”
趙文春進去後,周啟深坐回椅子。他低著頭穩了幾秒,才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個白色藥瓶,倒了兩顆直接吞下,忍著這波疼痛漸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