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食品廠乘著改革開放的春風,勢如破竹地發展了起來,從一個險些就要倒閉的小企業發展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食品產業,上了各大報紙的報道,成為了無數民營企業家心中的榜樣。
再加上大浪底水庫潰壩期間,紅星食品廠打了一波‘民族情懷牌’,成功將企業形象與家國情懷牢牢地捆綁在了一起,堪稱是民營企業家的典範,《百姓日報》都用大篇幅報道了這種民間企業家為國家、為民族、為社會發展而鞠躬儘瘁的故事。
沒人能想到,紅星食品廠的春風剛過,凜冽的秋風就來了,發展勁頭急轉直下,新建出來的廠址直接給折價給了新世紀食品廠,還鬨出了‘假賬醜聞’,有些小道消息還報道說紅星食品廠生產的餅乾存在質量問題……雖然這些小道消息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來,但依舊惡心了不少消費者,紅星食品廠的口碑如同山倒一樣,幾天就掉到了穀底。
還有一些更小道的消息,他們挖出了紅星食品廠的全部發展史,尤其是那一段瞅著青山食品廠發展起來之後就眼紅,自個兒開廠瞎乾,險些賠光底褲的黑曆史,給紅星食品廠扣了一頂‘急功近利’的帽子。
當然,也有一些人看得比較全麵,他們覺得紅星食品廠的領導很有魄力,雖說做的事情不地道,但憑借幾個關鍵事件,順利將紅星食品廠給發展了起來,比占儘天時地利人和卻一直都龜縮著不怎麼發展的青山食品廠好了太多。
關於謝迎春與紅星食品廠的爭鬥,可謂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全國上下都知道了這個消息,連帶著新世紀食品廠的知名度都提高了不少。
謝迎春一整個暑假都在國防科大搞研究,她與於澤聚少離多,直到暑假快結束的時候,於澤才物色好管理新世紀食品廠的廠長——崔壯山,將重任交給崔壯山後,他返回國防科大,夫妻倆這才碰上了麵。
謝迎春瞅著於澤比之前要黑了不少,將於澤按在鏡子前,拿出自己新買的抹臉膏給於澤臉上塗。
於澤不喜歡抹臉膏那種膩膩歪歪的感覺,謝迎春用指腹點著抹臉膏在她臉上塗的時候,他齜牙咧嘴的,仿佛謝迎春給他
塗的不是抹臉膏,而是辣椒油。
謝迎春按著於澤的頭,把於澤的脖子裡也給塗了一層,說,“你這個暑假跑的地方太多了,人都曬黑了不少。”
於澤從提包裡拿出一張支票來,遞給謝迎春,“不辱使命,錢都追回來了,廠子也開起來了,於繁和於亨還沒上小學呢,他爸他媽就給他們倆賺下了可能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這倆崽子將來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謝迎春笑著把那張支票收好,說,“人人都說窮養兒,富養女,咱不興這一套,兒女都既不窮養也不富養,精神需要富養,不能把孩子養出那種小家子氣來,甭管是於繁還是於亨,都得養的大氣些,但也不能過分地滿足他們的要求,更不能要什麼給什麼。”
“於繁和於亨得一碗水端平,要是富養了女,窮養了兒,擔心於亨覺得我們偏心,之後咱倆七老八十了,病了,躺床上不能動了,同於亨說,帶咱倆去醫院看看吧,於亨一想,當年咱倆明明有錢還窮養他,估計直接就把咱倆給拉出去埋了。
“至於閨女,更不能窮養,小丫頭本來就心細敏感,我吃過的苦,肯定不能讓她再吃一遍。但是也得記住,兩個崽子都得好好養,都不能養出驕奢淫逸的性子,你要是敢慣孩子,我揍完孩子揍你,一塊兒揍。”
於澤嘿嘿一笑,“教孩子肯定是你教,我負責站你身後搖旗呐喊,給你加油。”
謝迎春:“???”這是何等的狗言狗語?
“你覺得教孩子簡單麼?”
“你覺得教孩子很輕鬆麼?”
謝迎春擰住於澤的耳朵,咬牙切齒地說,“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父愛母愛都不能少,咱倆現在是得上學,實在沒空帶孩子,等畢業之後,孩子就得從鬆原接回來。剛好倆小的也到了上學的年齡,得送去上國防科大的附屬幼兒園。”
“咱倆必須統一戰線,我說要揍孩子,你就主動上去揍,可不能我前腳剛把孩子揍得嗷嗷哭,你回頭就哄孩子說沒事沒事爸疼你,到時候給孩子留下一個他媽是母老虎,他爸是大靠山的印象,我這老母親的英明形象還不都給毀了?”
於澤笑著攬了一把謝迎春的腰,把人按在自己腿上,悶著頭親了
好一會兒,才說,“你放心,你是我的領導,我再替你領導下麵那兩個小混蛋,咱的階級劃分不能錯了。領導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謝迎春被啃得有些目光迷離,眼見著於澤憋了一暑假,身上的火氣就快憋不住了,她的理智告訴她,必須提醒於澤一件事——
“於澤,我最近親戚來了,身上不爽利。”她的聲音有些愧疚,但語氣裡滿是憋不住的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