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當初澤子讓我給你送的那些?當初你沒喝完就走了,我也不愛喝,一直給你攢著。攢到我都快忘了還有這些東西了,剛剛你說你火氣大,我才想到還有這個,就給你拿出來泡泡。”
謝迎春臉上的微笑一點一點變凝重。
她都大學畢業了,於澤那菊花茶是她在鬆原插隊的時候弄的,那豈不是說,她剛剛喝的茶都有五六年的曆史了?
還能喝嗎?
謝迎春問黑臉嬸子,“姑,我現在摳著嗓子眼去吐了還成嗎?我怕這玩意兒放過期了,壞了!”
“壞啥壞?壞不了,你就放心喝。我們家的老茶葉攢了十幾年,你姑父和周勝夏天照樣喝,沒事兒的。很多中藥不都是一放幾十年的?都是草杆子和些枝枝葉葉的東西,能有多大差距?”
謝迎春想想,是這個理兒,這才強烈催眠了自己想吐的欲|望。
黑臉嬸子組織了一下措辭,有些難為情地同謝迎春說,“迎春兒,姑想同你商量點事,就是吧,這事兒挺難開口的。”
“一家人有啥難開口的?姑,你說吧。”
且不說她嫁給了於澤,就算她沒嫁給於澤,單憑當初知青點被水衝沒之後,是黑臉嬸子收留了她,黑臉嬸子提出來的要求,她就得儘力幫。
黑臉嬸子豁出去了,“姑想讓你幫周勝想個轍兒,帶一帶周勝。周勝那水解廠越來越不景氣了,咱屋後那家的閨女在你們新世紀食品廠上班,人家一個月賺得都比周勝多,我想讓你和澤子給周勝想一條明路,看看乾啥能賺點錢。”
“嗨,我當是啥
事兒呢,就這啊!簡單!”
謝迎春抓了一把瓜子,嗑出瓜子皮後,用瓜子皮蘸了茶碗底的那點水,在桌麵上給黑臉嬸子比劃,“現在經濟放開了,但老百姓腦子裡的見識還沒放開,很多事兒都想不到。我和澤子成天都在外頭跑,見識得比較多,主意也多,就給勝子支個招。”
“姑,聽我的,讓勝子去賣衣服吧!我知道羊城那邊有不少生產衣服、鞋帽襪子、皮鞋腰帶的廠子,東西都挺便宜的,還有那穿起來好看還耐磨的牛仔褲!你讓勝子做做準備,改天我和於澤帶他去羊城走一趟。”
“於澤懂做生意的那些彎彎繞繞,我眼光好,我們倆一個給勝子打關係,一個給勝子挑款式,拿到貨之後,直接拉回鬆原來,或者是拉去長青市,開一個服裝店,好好裝修侍弄一下,一件衣服賺個三塊五塊都是正常事,生意好了,一天能賣個幾十件,錢不像水一樣,嘩嘩得就來了?”
黑臉嬸子聽得雲裡霧裡,她問謝迎春,“這不就是投機倒把嗎?之前可是嚴打這玩意兒的。還有啊,你一件衣服的利潤就三塊五塊的,那買一件得多貴啊,會有人買麼?這開店需要本錢,進貨需要本錢,把進到的貨從羊城那麼遠的地方運回來也需要本錢,萬一賣不出去,不就賠大發了?”
謝迎春笑了,“姑,您的思維也應該解放一下了。您這思維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我們國|家都已經把經濟給放開了,但老百姓心裡還是鎖著的。現在搞這生意,不叫投機倒把,叫積極發展民營經濟,國|家是鼎力支持的,隻要你把個體稅交上就成。”
“至於您擔憂的那有沒有人買,真是想多了,現在彆的地兒我不知道,就說鬆原,一個大姑娘一月都是幾十塊的工資賺著,之前誰敢這樣想?大家口袋裡有錢的,甭管是吃還是穿,自然舍得買。你想想咱周邊那幾個食品廠,之前村裡有幾家舍得吃餅乾,現在餅乾不都變成家家戶戶餐桌上的必備之物了?”
“哪怕平時自個兒舍不得吃,客人來了肯定是要擺上一兩盤的,家裡有孩子的更彆說,經常買。食品廠年年招工,不就是因為餅乾生意火,全國各地的老百姓都有錢了,都舍得
在吃上頭花錢。要是大家夥兒口袋裡都沒錢,還得吃草根啃樹皮,我們的食品廠早就關門倒閉了。”
“還有一點,我沒有貶低咱這兒的意思,就是實話實說,咱這邊有股攀比風氣,這個買了一件,那個肯定要跟著買一件兒,不然就覺得出去都抬不起頭來。之前過年都是自個兒做衣服,可那樣式又土又老打小穿到大,現在有成衣店了,雖然價格貴了些,但樣式好看時興啊!過年買一件,換季買一件,結婚訂婚說親的時候買一件,輪到一個人頭上,一年可能買不了幾件,但咱這邊人多啊……周勝隻要能吃苦,好好做,發家致富指日可待!”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不確定在幾點,大概率在中午十二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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