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澤見謝迎春笑夠了, 才慢悠悠地說,“不過這些項目不算難,隻是瑣碎, 耗費的時間和精力比較多,之後幾年可能會常出差, 其它的倒是沒什麼。對了, 你分到什麼項目了?”
謝迎春也笑不出來了。
於澤的項目雖然多,但不難,隻是瑣碎, 她的項目雖然少, 但難啊!
不管是長江水係的抗洪能力評估及大壩設計以及國內諸多水係的抗洪蓄水疏浚能力,還是重載列車成套技術, 亦或者是計算機操作係統的研發……沒有一個簡單的, 都是難啃的硬骨頭。
謝迎春賞了於澤一個白眼,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去翻材料了,心裡小聲嘀咕, “真以為我的項目很難嗎?老娘背後站著一群巨人!”
……
寫項目申報書的這段日子實在難熬,有太多資料需要去查,還需要詳細地規劃研究進度、研究技術路線等, 倆孩子直接被於澤他爸媽給承包了。
謝迎春忙得腳打後腦勺, 於澤卻得益於他是趙庫龍的弟子,背後站著趙庫龍新招進來的那些學生, 他帶著師弟師妹們乾活,寫報告這種事情基本落不在他頭上,他需要完成的是開會、製定方案、改報告。
謝迎春在土建係還能找到幾個助手,到了自個兒的大本營——精密製造係, 她完全就是單打獨鬥,孤軍奮戰,寫報告改報告裝訂報告……統統親力親為。
在謝迎春忙得原地起飛的這段時間裡,於澤幫周勝在平沙市的市中心找到了一個地方,是抗戰期間那些洋鬼子在平沙市建的小樓,一共三層,之前被用來做國營飯店的,可現在市場全麵放開,各種路邊攤都有了,國營飯店的生意一落千丈,接連虧損下,國營飯店關門大吉,這棟三層小樓就被空了出來。
哪怕周勝在南海苑靠著謝迎春、於澤以及於澤他|媽的宣傳,賺了一筆錢,想要買下這棟三層小樓都是不可能的。
這筆錢是於澤出的,買下來的三層小樓寫謝迎春的名字,但免費給周勝用。算是於澤報他姑的恩情,也是謝迎春對黑臉嬸子的報答。
那三層小樓原先裝修得挺好,可惜做了國營飯店後,被煙熏火燎了幾年,看著有些破舊。
於澤從本地找人把那三層小樓給重新裝修了一下,窗戶都安上了防盜網,原先花花綠綠的玻璃也都換成了透明玻璃,牆都刷成了白色,吊在屋頂的燈倒是沒換,但也找人專程去擦過燈罩山的灰塵和油汙了。
周勝自個兒在平沙市內轉悠,找人做了一排排衣服架子,還找木匠定製了衣架。
沒挑什麼黃道吉日,等存在家裡的衣服都搬過去後,在那小樓門口放兩串鞭炮,再將周勝特意定製的‘迎春優選(服飾)’的牌子掛上去,這生意就算開張了。
開張那天,謝迎春沒去,一來是因為係裡的事情太忙,她根本抽不出身,二來則是因為她對‘迎春優選’這個名字相當得排斥,念起來感覺十分羞恥。
她羞恥歸羞恥,並不會影響到老百姓的好奇。
有人問周勝,“老板,你這迎春優選是啥意思?裡頭賣啥的?”
周勝笑嗬嗬地說,“優選就是精挑細選的意思,迎春是我嫂子謝迎春的名字,新世紀餅乾|你知道吧,那就是我嫂子開的廠子。我這店裡賣的衣服都是我嫂子幫忙挑的,有些衣服我嫂子自己也在穿。”
那人一聽,立馬就怵了,“有錢人穿的衣服,我們能買得起?”
周勝趕緊解釋,“您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這些衣服都不貴,普通家庭都能穿得起。”
那些人將信將疑地走進了迎春優選,看了幾件衣服之後,發現這裡頭的衣服確實不貴,而且有彆於之前市麵上常見的那種清一水兒的藍灰色,這迎春優選店裡的衣服什麼色兒的都有,看著雖然有點花,但好看是真的好看!
“哎呀,你們這衣服還是有點貴,能不能便宜點?”有人還想講個價。
規矩早就已經定好了,迎春優選不做漫天要價的買賣,但也不討價還價,所有東西都是一口價,愛買就買,不買拉倒。
周勝瞅了一眼吊牌,“那個衣服不能便宜哈,已經很低了。這個在羊城賣的特彆好,你去羊城買也就這個價格,還得自個兒花錢買兩張火車票。你去國營百貨商店看看,同樣質量的衣服,哪個不比這貴十塊二十的?”
那人不甘心地問,“真的不能便宜點了?兩塊也成啊!”
周勝搖頭,“一口價,不講價的。”
那人氣得歪了嘴,“哪有你這麼做生意的?給我把這件衣服包起來吧。一點價都不給講,下次再也不來了。”
這種一邊說下次再也不來一邊還要買買買的人,多半都是口嫌體正直,嘴上嫌棄得不要不要的,買的時候卻丁點兒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