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黃鶴西去(1 / 2)

於繁帶著於亨去找於澤他-媽哭了好半天,哭得老太太都跟著掉淚了,揪心地問,“你們到底怎麼惹你-媽了?讓你-媽發這麼大的火?你-媽脾氣性格那麼好,平時總是笑嘻嘻的,肯定是你們闖大禍了吧!快和奶說說,奶帶你們給你-媽道歉去。”

於繁:“……”

於亨:“……”

姐弟倆的口才不知道遺傳了誰,剛才同於澤他-媽一通描述,愣是把自個兒說成了什麼都對的三好寶寶,把謝迎春說成了哪哪都是錯的狠心媽,本以為這樣說就能把自家奶奶拉到自個兒的陣營,就算不會幫著他們同謝迎春打擂台,好歹也會袒護他們一些。

可於繁和於亨哪能想到謝迎春在家裡的超凡地位。

要是沒有謝迎春,哪有如今的於澤,哪有如今的於家?

謝迎春幫了於家這麼多,對老兩口也是發自內心的好,於澤他-媽怎麼可能被於繁和於亨的話給蒙蔽了?

於繁和於亨雖然心眼兒多,但到底年歲不夠,手段太稚嫩,他們倆編出了一大通對自個兒有利的話,本以為能將自家奶奶的心拴在自個兒這邊,哪知道於澤他-媽一句都沒信,心裡甚至還有點想笑。

這倆兔崽子到底乾什麼事兒了,把謝迎春氣成這樣?她剛剛隔著樓都聽到了謝迎春的吼聲,估摸著整個南海苑的人都聽到了。

於澤他-媽取來一塊毛巾,蘸了溫水,給姐弟倆把臉上的鼻涕和淚痕都擦掉,然後才說,“都先彆哭了,奶帶你們同你-媽說去。你-媽最是不待見不聽話、愛鬨騰的人,咱也都是講理的好孩子,有什麼話就同你-媽好好說,明白了不?你-媽能當大學生的老師了,還能欺負你們兩個小學生?彆同你-媽耍心眼兒,耍不過的。”

於繁和於亨一人抱著於澤他-媽-的一條腿,苦巴巴地說,“奶,我不走。”

於澤他-媽順勢就賣起了慘,“你們不知道咱家誰說了算?奶和你爺爺住的這房子都是你-媽給買的,你們覺得奶和你爺爺能護得住你們倆麼?你們要是這樣,奶更不敢留你們了。你-媽不要你們倆,是想嚇唬嚇唬你們,讓你們知道自己錯在了哪兒,並且好好改,你們這樣執迷不悟,萬一你-媽真生

氣了,奶和你爺爺還有你太奶奶,都得被攆回鬆原去!”

於繁和於亨一聽,也不敢再抱著於澤他-媽-的大-腿不撒手了。

於澤他-媽見自個兒的衣裳上沾了這倆兔崽子的鼻涕,回屋換了條褲子,還看了一眼自家婆婆,見自家婆婆睡著,同老太太說了聲,“媽,迎春兒訓孩子呢,我過去勸勸,給她也消消氣,讓這倆兔崽子也安安心,要是於澤他爸懷來,您和他說一聲,我中午在那邊同迎春兒一起做飯,做好了給您端過來。”

老太太‘嗯’了一聲,想要翻身,感覺身上沒什麼力氣,就又把胳膊垂了下去,她同於澤他-媽說,“兒媳子,你把兩個孩子叫過來,我想看看。”

“成,您稍微等一下。”

於澤他-媽把於繁和於亨叫到裡屋,讓兩小的都趴到老太太的枕頭前,就見原先連胳膊都不願意抬的老太太睜開了一隻眼,伸手在枕頭下悉悉索索地摸索了一陣子,摸索出一疊錢來,她也沒數,分成兩份塞到於亨和於繁的手裡,說話聲裡的中氣不太足,“好孩子,長得真好,聽你爸媽的話,明白不?”

於繁和於亨手裡抓著錢沒吭聲。姐弟倆想不明白,原先那個經常帶他們出去玩耍的太奶奶,怎麼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原先還能帶著他們在南海苑逛呢,現在連屋子都不出去了,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覺,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

老太太又費力地抬起手,摸了摸於繁和於亨的頭,閉上眼,同於澤他-媽說,“帶倆孩子過去吧,我再睡會兒。”

於澤他-媽把兩個孩子從床上喊下來,問了老太太一句,“媽,中午您想吃啥?我給您做。”

老太太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想吃當年咱那兒發大水過後,迎春兒燒的那個餅乾,味道是真的香啊……”

於澤他-媽就笑,“那哪是什麼好吃的,當初是咱們都窮,吃不起好東西,吃點兒餅乾就覺得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現在生活條件好了,更好的東西都能天天吃,您還惦記那個呢?行,我看看迎春兒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就做!”

老太太有氣無力地點頭。

出門的時候,於澤他-媽歎了一口氣,人老了,精氣神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當初她剛嫁

給於澤他爸的時候,這老太太多麼能耐啊,家裡家外一把抓,田地裡的活兒做得厲害,家裡的豬和雞也養得好,是生產隊上有名的能耐人。

再能耐的人也經不住歲月的消磨,當初走路都帶著風的老太太已經臥床一年有餘了,如今吃的越發少了,人也消瘦了,怕是走到了燒乾燈油的燈芯兒那一步,沒多少日子能熬了。

她心裡一邊感慨著,一邊帶兩個孩子去了那邊。

謝迎春同兩個孩子生氣,可自家婆婆都已經把人帶到門口了,她哪能再把人給攆出去?

於澤他-媽像是生了四條腿一樣,左腿上黏著一個於繁,右腿上黏著一個於亨,她一拖二地把這倆都拖到了沙發上。

用手推了推於繁,又推了推於亨,說,“你們快同你-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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