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們從我這兒拿貨,把店都開起來。咱這邊的人口袋裡都有錢,但實在是沾不到東南沿海的光,人家外頭用的都是石英鐘,石英鐘都快過時了,好多地方都開始用電子表了,咱這邊用的還是鐺鐺響的掛鐘,外頭的彩色電視都已經賣了好幾年了,我表哥家的彩色電視已經換了一台更大更新更好用的,咱這兒哪家有一台黑白電視機,還能成為全村羨慕的對象,實在是太閉塞了,兜裡有錢也花不出去。吃的比不上東南沿海,人家東南沿海那邊穿的都是時髦的衣裳,一件薄薄的羽絨服套在身上,一冬天都不冷,咱這邊穿的還是又厚又重的大棉花襖子,棉花襖子裡頭可能還得套個坎肩兒,坎肩兒裡頭還得套一件針織毛衣……你們知道外麵的針織毛衣多麼好看麼?你們知道那純羊毛的毛線多麼便宜麼?兩毛錢進回來,咱們這邊的百貨大樓就敢賣三塊五塊,我進貨回來給你們,告訴你們每件定價該多少,你們齊心點,彆內訌,也彆太坑老鄉,把這生意做起來,自個兒腰包半年就鼓起來了,還能讓老鄉們花便宜錢就用到好貨,多好的事兒?”
聽周勝畫了這麼一個大餅,那些原先一口一個‘勝子’的人都改口了,現在他們都叫周勝是‘勝子哥’,聽得林知書直翻白眼。
等這些人酒足飯飽走後,林知書擰著周勝的耳朵就把人擰到炕上去了,問,“周勝,你是不是喝點兒馬尿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咱能有現在,不都是表哥在背後指點著?沒有表哥指點,咱倆不知道能被人坑多少回!單單是選貨拿貨,就絕對沒現在這麼順利。明明都是表哥的功勞,你非把自個兒吹噓進去,少吹點會死啊!”
周勝確實喝多了,砸了砸嘴,他眼神空洞地看著壓在他身上那已經氣紅臉的林知書,怔怔地說了一句,“媳婦兒,你真好看。”
林知書被周勝說得出了一通雞皮疙瘩,臉越發紅了,揮出因為常年進貨扛包而練出來的鐵拳,羞羞地給周勝來了一拳,險些當場把醉酒的周勝送去見他外婆!
林知書的力氣都練大了,周誠的力氣會小?他翻身一鬨,抓著林知書的癢癢肉就撓,二人一邊撓掐一邊笑,炕頭越
來越熱,就如同在烙餅的鏊子上煎東西一樣,沒過多久就直接進入到‘爆炒’的環節。
好巧不巧,謝迎春從屋簷下經過,打算同於澤商量點事兒,結果就聽到這早些年蓋的、隔音效果沒那麼好的房子裡傳出林知書咿咿呀呀的聲音。
哪怕這種事兒自個兒乾了無數回,早就身經百戰的謝迎春還是臊得紅了臉,衝著牆根輕輕呸了一聲,一邊錯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邊飛快地走遠了,嘴裡還笑罵,“都結婚多久了,怎麼還這麼不曉得克製?大白天的……傳出去不怕鬨笑話。”
她貼心地閂上了院門,然後才回了屋。
一進屋就看到於澤也用那種目光看著她,嘴唇緊緊抿著,謝迎春想到這段時間忙各種事兒,夫妻倆確實很久都沒有好好交流過了,不由得有些腿軟,她強裝鎮定地說,“腦子裡想點乾淨的事兒,如果覺得炕頭太熱,那就出去吹吹冷風冷靜一下,我可要臉。”
於澤這人表現得太明顯了,他平時看著眼睛晶亮,走在國防科大,誰不說於教授特彆有精神?可他要是有了那方麵的需求,眼睛裡的光就看不到了,那倆瞳仁看著就是烏黑的黑洞,仿佛要把人連皮帶骨都吞進去。
謝迎春根據自個兒多年的經驗,她知道於澤這人最近憋得有多久,連同於澤談事兒的時候,說話都不敢坐得太近,生怕於澤的理智鎮壓不住那些個禽-獸的想法,搞得她也和林知書一樣大白天就咿咿呀呀起來。
當教授不要臉的?
謝迎春坐在了一個自以為安全的安全區,於澤看著笑了一聲,端起水杯來灌了一口涼水,然後才說,“啥事兒?看你著急忙慌地回來。開車出門撞牆上了?”
謝迎春:“……”她自打摸到車的方向盤開始,就出過一次事,而且也沒撞牆上,是撞死一頭傻麅子,給來悼念送彆於老太太的人加了餐,怎麼這事兒就揭不過去了?明明她開車的技術比周勝都要好!
懶得同於澤在這種事情上扯皮,謝迎春擺擺手,問於澤,“你猜我剛剛出去遇到誰了?”
“遇到誰了?”
“王萍!王萍當初考到了津大,和隔壁村的張鐵軍一塊兒考上的,人家裡成了,有一個兒子。”
於澤皺眉,“咋,你打算給咱家繁繁說個娃娃親?王萍家兒子被你相中了?這不好吧,咱閨女才多大啊,誰知道她兒子將來是龍是蟲?”
謝迎春扯了扯嘴角,說,“算了吧,王萍就那麼能說,咱家繁繁更能說,我怕婆媳倆吵起來之後能把天給吵翻了。我說的是彆的事兒,王萍同我說,她聽說謝偉春被人坑了,被關進去了。”,,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