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初宜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有人問她,“你喝醉了嗎。”
“你怎麼看出來我心情不好的?”薑初宜問。
她和辛荷拍戲時,偶爾確實會相約去喝酒,紓解心情。
薑初宜小聲的自言自語:“就是炒緋聞什麼的,你粉絲到時候會有意見的吧?就怕會太給你招黑,造成啥傷害。”宗也麵不改色,“我參加這個綜藝前,也簽了合同,所以有義務服從節目組的安排。”
阿席為難地看了眼她身邊的人。
宗也眼睛漆黑暗沉,仿佛壓抑著什麼東西。
不過.....
她有些醉了,顛顛倒倒的,儘力把話說清楚,“就是像我經紀公司之前那樣,蹭你熱度啥的。所以以後,節目組要是給你的一些安排,讓你不適的話,你要是不好開口,就我去拒絕。”
“說什麼?”
薑初宜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之間的緋聞不要變成事實。
他們一起選擇配合節目組炒作,也就意味著,這個緋聞絕對不能變成事實。
開二鍋頭之前,薑初宜給小鐘發了個消息,如果她一個半小時後沒回,就上來天台接她。
薑初宜組織著語言,“就是我的PD前兩天,跟我說了下,節目組可能想讓咱倆走cp路線,後期剪輯也可能會往這方麵靠。”
任何頂流都有層出不窮的拉郎、CP以及真真假假的緋聞。但是,隻要不是真的,隻要不官宣,都不會損壞粉絲根基。
如果戀情被爆出,那宗也人氣必將受到重創,同時也會失去很多東西。
他是個爛人。
阿席:“你如果想喝酒,可以上去找他。”
宗也像是料到她會來,根本沒動桌上的酒,靜坐在那兒等著。
薑初宜認出他是宗也的助理,停住腳步,啊了聲,“怎麼了?”
*
薑初宜拍拍她的手。
...
宗也想,自己應該算不上好人。
在反手帶上門的那一刻,房間隻剩他們兩個。
“初宜。”他叫她的名字,“有沒有人跟你說過,有時候你的真誠,或者你的溫柔耐心,甚至你的祝福,你的好心,你的心軟,在某種程度上,會給彆人帶來痛苦。”
薑初宜:“.......”
薑初宜又喝了幾口,放下杯子時,那道淡淡的男聲重新響起。
她回想了一下,出了那個意外後,自己這兩天好像表現得挺正常的。反倒是宗也話更少,他們倆一個隊,玩遊戲的時候,她吩咐任務,他就聽著,也不怎麼講話。
“因為我沒講明白。”宗也看著她,“我知道你可能還不想明白。”
他靜了靜。
宗也唇邊再次浮現笑意,低低應了聲,“好。”
十分鐘後,薑初宜重新返回露營帳。這次她吭哧吭哧地提了一大袋東西。
薑初宜又喝了一口,自顧自地道,“我不知道跟你說算不算違約,但還是想提前告訴你一下。畢竟你也是當事人,咱倆這個人氣差距,炒cp有益的肯定是我,就是...”
她一邊問著,坐到他身邊,把傘放到腳下,用紙擦掉手臂上的水。
宗也把易拉罐的最後一點酒喝完,放回桌上。
落地窗外,從傍晚開始下的雨一直沒停,反而越下越大。
“對啊,你不是心情也不好嗎?”薑初宜解釋,“我一般喝白酒容易醉,然後醉完睡醒心情就好了。”
兩人安靜下來,外麵雨聲嗒嗒打在帳篷上,薑初宜感覺胸口又開始泛起熟悉的隱疼。
那道男聲非常溫柔,轉瞬即逝,淹沒在雨裡。
就算心裡有個東西快要衝破禁錮,把他所有溫和的表象全部吞噬,他也不能做更過分的事。
因為在他跟導演說出清場,隻身折返房間時。
他不能做更過分的事。
他表情平靜,卻無法掩蓋眼裡流露出迷戀。手指很輕地反複滑過發尾,眷戀的,不舍的,最後,還是輕輕纏繞住那簇黑發。
那天在小飯店的房間裡,她沒說出口的話,以後可能也不會有機會告訴他了。
宗也:“.........”
薑初宜安慰他:“你彆擔心,這些二鍋頭都是我自己喝的,你喝果啤就行,我還給你買了瓜子,無糖的。”
...
薑初宜沉默。
然而僅此而已。
宗也看著那幾瓶二鍋頭,視線轉回她身上,問,“你要,喝這個?”
見她進來,宗也把手指間的半根煙熄滅。
薑初宜遲疑,大著舌頭,“不知道....應該,記不住了。”
“不會突然有人上來吧?”薑初宜問。
等了半晌,遲遲等不到回答,薑初宜終於抵擋不住酒意,趴到桌上。在意識陷入混沌黑暗的那一秒,她恍惚聽到一聲歎息。
等人走後,阿席咳了咳,臉上神情有些不自然:“宗老師在酒店頂樓,他說要是看到你了,就讓我跟你說。”
宗也抬眼,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見她抓起雨傘,又跑了出去。
薑初宜掀開帳篷的門簾。
外麵下了很大很大的雨,起了風,那盞暈黃的吊燈不停晃動,露營帳內光線不明。
薑初宜微微躬著身子進去,把雨傘收好,“你怎麼突然想喊我喝酒?”
這番話聽在耳朵裡,薑初宜無法理解是什麼意思。
薑初宜跟小鐘說:“你先去上麵等我。”
這個酒店頂層的設計很奇怪,是個倒三角形的斜坡建築,天台從中間挖空了一塊,有一個小露營帳。
她問:“他現在還在頂樓嗎?”
“比如呢。”她大腦好像不能轉了,茫然又誠實道,“我可能喝多了,聽不太明白你的話。”
“那就行。”豐佳唉了聲,“我怕你跟宗也又出什麼岔子,真的就罪過大了。”
宗也喝得慢,支著下巴,歪頭看著她喝。
...
很快,車到了酒店。
薑初宜掃著桌上擺的幾瓶果啤,安靜了片刻,“謝謝你啊,不過你買的這些果啤對我來說,可能跟飲料差不多。”
在沒得到薑初宜的允許前,他不應該放縱自己離她越來越近。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麼時候。
薑初宜點頭。
耳邊的聲音安靜了。
甚至,在未來的某些必要時刻,她需要站出來替宗也澄清,而不是去欺騙那些喜歡他的粉絲。
人最大的痛苦,大概就是來源於太清晰知道自己渴望什麼,但是卻無法得到。
宗也這麼提醒自己。
“那我們現在說的話,你還會記住嗎?”
流量明星都無法逃過的一件事。
而他想的卻是,跟她接吻、上床,做.愛的時候,不知道她會不會也哭的這麼慘。
這是他在她醉酒後,從道德層麵上,唯一能做到的最禮貌的觸碰,觸碰屬於她身體的一部分。
裡麵隻有一個暈黃暖色係的吊燈,一個小桌子,幾張椅子。
而他僅剩的理智和溫柔,已經被摧殘的所剩無幾。
“你的朋友我隻認識辛荷。”宗也幫她把腳下的雨傘掛好,回答她,“所以我讓伏城幫忙問了問,你心情不好會乾什麼。”
——“沒關係,我可以隨便被你傷害。”
宗也拉開果啤的拉環,跟薑初宜碰了個杯。
她趴在桌上沉睡,發尾就垂落在宗也手邊。
...
...
薑初宜和小鐘剛走進去,發現阿席就坐在大堂的沙發上。
薑初宜彎腰,把東西一樣樣掏出來,擺在小桌上。
不知為何,薑初宜就說,“我傷害你了嗎?對不起。”
宗也:“我猜的,因為我心情也一般。”
“對不起。”宗也笑,“我忘了,你酒量比我好。”
她機械的動作停頓,回答這道聲音,“醉了。”
宗也:“你放心,阿席在外麵。今天雨下得大,一般人沒事也不會上來。”
宗也:“嗯?”
他冷靜地看著薑初宜的眼淚。
“我有什麼不適的?”他問。
見到她們,他立馬站起來,喊了聲,“薑老師。”
也算不上正常人。
薑初宜腦子越來越熱,趁著還有最後一絲神誌,把心裡憋了很久的話吐出來,“宗也,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薑初宜凝神思索了會,忽然站起來,匆匆對他道:“那你等我一會。”
她小幅度地點了下頭,又灌了幾口酒。
...
阿席點頭:“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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