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也沉默了會,才低聲說,“薑初宜。”
*
薑初宜第二天被小鐘喊起來。
她說早上出門買早餐的時候,發現門上掛了個袋子。
“好像是送給你的,我沒打開。”小鐘遞給她。
薑初宜迷迷糊糊坐在床邊,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
裡麵裝著幾張拍立得的照片,還有一個紅盒子,以及一罐餅乾。
看到照片是宗也跟她一起拍的殺青照,小鐘小心翼翼道:“這是宗老師送的?”
“應該是。”
薑初宜把盒子上的包裝拆開,拿出那隻紅眼睛的垂耳陶瓷兔。
摸索著冰涼的兔耳朵,薑初宜看了眼手機,已經十點半。
正準備給宗也發條微信,發現他淩晨五點就給她留了個言。
「謝謝你的音樂盒和明信片,我很喜歡。昨天去蘇州拍攝時看到一隻兔子,讓助理幫我買了下來。昨天來的太匆忙,忘記給你了,我把東西掛在你房間的把手上。下次見。」
薑初宜思考片刻,回複:「拿到了。兔子很可愛,祝你工作順利。」
...
...
回到上海,又是一場接著一場的雨天。
臨近春節,薑初宜倒是不像其他人那麼忙。陪陳億去看了個展,剩下的工作計劃就是等待進組拍戲。
她跟高檸打了個電話,問一月十三號那天有無行程。
高檸:“怎麼了?”
“我那天可能有點事。”
“什麼事?要去看西暴的演唱會啊?”
薑初宜心裡一虛:“你怎麼知道?”
“你當我是瞎啊?這兩天熱搜都要掛瘋了。”高檸無語,“你想去就去吧。”
她也沒糾結這個話題,跟薑初宜說起正事:“對了,我之前跟你提的真人秀打聽好了,等西暴巡演結束就要開始錄了,六七月份,剛好等你把新戲拍完。”
“啊?”
“有兩個讚助商對你挺感興趣的。”
“對我感興趣?”薑初宜不解,“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宗也。”
薑初宜:“因為他?”
“你不知道?你現在跟宗也cp熱度很高啊。”
薑初宜:“.......”
結束通話後,薑初宜去微博搜了這個名為宜見宗情的cp超話。
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她驚奇地發現,這個超話的活躍度排行居然在前十。
她點進去翻了一下,大概都在討論最近電影殺青的事情。
昨天中午,《捕星》幾個主演的工作室和個人微博都發出殺青照以及小作文,告彆電影。
宗也沒發什麼多餘的東西,微博上曬了三組拚接長圖,配文是一個雪花的圖案。
在這幾組長圖裡,宗也發了和很多人的合影,包括群演在內,辛荷、導演、劇組的工作人員....以及薑初宜。
讓這個cp超話掀起熱度起來的,也正是那一張他搭在薑初宜肩膀上的合照。
【這是在片場吧?為什麼這麼多照片,隻有他們兩個的背景裡沒有其他人?是故意裁掉了嗎?】
【不知道家人們有無發現,在西暴的四個人裡,隻有宗也跟這麼多的人合了影。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之所以跟劇組這麼多人合影,隻是為了能光明正大走到她身邊?】
【這條微博還是卡點的11,之前就被發過通稿說過卡點習慣,宗也這都不避嫌?摁著cp粉的頭讓我們磕糖是吧?11,一一,宜宜,宗老師我真的求你彆太愛!】
除了這些之外,超話還湧現許多新的八字、星座、塔羅牌等等玄學貼。
薑初宜不信鬼神,所以略略掃了幾眼,很快就退出超話。
也正因如此,她錯過了那篇回複高達幾千的加精長文。
這篇長文底下的評論不停瘋漲:
《星宿關係之近安壞》——
“知道為什麼宗也這麼多緋聞,我隻覺得跟薑初宜的最真嗎。因為那場同框直播,我有種強烈的直覺,薑初宜對宗也的性吸引力非常非常強,所以就去擺了個盤,算出來他們兩個真的是近安壞!!!還是男壞女安!!!!
有很多姐妹不知道男壞女安意味著什麼,我來給你們科普一下,近按壞是星宿裡最有張力,靈魂感最強的關係。基本你們知道的歐美圈或者內娛、港圈,那些談過轟轟烈烈糾纏十幾年還分不開的抓馬感情,主角基本都是近安壞。
而薑初宜和宗也還是近安壞裡的極品,男壞女安。
要知道,“安”對“壞”的吸引力幾乎是毀滅性的,能摧毀人格的程度。不相遇還好,一旦有接觸,“壞”就一定要得到“安”,不然死了都合不上眼的程度。尤其是性方麵,睡過之後就完全離不開的那種。
“壞”的喜歡太劇烈了,刻骨銘心,又極度缺乏安全感,甚至可能會讓“安”承受不住而逃避。這時候“壞”就要扭曲了,占有欲和破壞欲共生。
薑初宜是“安”,所以在這段關係裡相對理智溫和。而“壞”前期是被徹徹底底吸引的一方。你們想想,宗也這種禁欲風格的“壞”,為了愛情發起瘋來會有多反差,多美味。
我盤出他們是近安壞之後,覺得現在談不談都無所謂了。話就撂在這了,宗也肯定會追薑初宜的,“壞”為了“安”可以什麼都不要,全世界就隻有她,頂級瘋批戀愛腦。
聽懂掌聲。”
*
與此同時,保姆車上。
王灘正刷著宗也微博的評論區。除去粉絲日常控評外,他翻到一條有意思的,忍不住念出來,“你的秘密,藏在這場大雪裡,不可告人,無聲盛大。”
冀凱奇怪地看了一眼他:“你忽然詩興大發做什麼,好嚇人。”
“這是宗也的評論區。”王灘轉頭,頗有興致地去問宗也,“你看到沒啊。”
宗也閉目躺在座椅上,懶懶地嗯了一聲。
“沒點感想?”
“網友說的很對。”宗也淡淡道,“我的秘密確實不能告人。”
冀凱想湊熱鬨,卻被他們雲裡霧裡的一番話給搞暈了,“你們在說啥?什麼不可告人。”
沒人回答他。
下車時,王灘搭上宗也的肩,跟他低語:“你還記得,前幾年,有一次我們喝醉了,你跟我說過什麼嗎?”
“什麼時候。”
王灘提醒他:“就是那次,咱領那個新人獎的時候,你不是遇到薑老師了嗎。”
...
...
那次在頒獎典禮上遇到薑初宜,直到那三個人走了,宗也都沒有上前去打招呼。
王灘認識宗也幾年,很少看過他失控。
當練習生時,大家十幾歲的年紀,還沒出道,公司管得鬆,都有女朋友。
隻有宗也始終單著,從不放縱自己。彆說女朋友了,他甚至很少有什麼娛樂活動。
在王灘認識的人裡,宗也屬於定力十分強的那種人。
然而那次晚宴結束,宗也破天荒的,去跟王灘喝了場酒。
在嘈雜的酒吧,宗也一杯接著一杯地灌。他酒量並不好,喝了幾杯後,語言係統紊亂。
他斷斷續續地跟王灘說起點往事。
說自己之所以進娛樂圈,是為了一個人。
宗也原生家庭並不好,進入娛樂圈,對他來說是橫跨了一個階層,非常困難。
王灘那時並不太能理解宗也。他從小順風順水,向來隻有他不想要的,從來沒有他得不到的。所以他沒有對某件事物產生過很強烈的渴望。也不懂宗也去拚命躋身進入另一個圈子的動力。
宗也捏住手中的啤酒易拉罐,跟王灘說:“我想努力點,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你已經很拚命了。”王灘漫不經心,“再過幾年,咱們就是最紅的。也不用過幾年,現在比我們紅的也沒幾個。”
“還不夠。”
“那你要怎麼呢。”
宗也仰頭,囫圇吞下半瓶酒。
他抹乾淨唇邊的酒漬,臉上掠過一絲陰影,表情忽然變得很平靜,“我要再認識她一次。”
兩人都已經喝多了,王灘目光無法焦距,隨口應著,“認識她,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不想點彆的?”
“想要她能一直記住我。”說這話時,宗也笑了。似乎覺得自己貪心,又加了句,“記住我,模糊點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