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乾出聲打岔,楚月怡和時光樺不得不停止話頭。三人端著做好的菜移動至餐桌,主食則是披薩外賣。
移動中,鄒乾端著豬肉燉粉條,忍不住向楚月怡繼續挑釁:“你還要問時哥喜歡吃什麼啊?我以為你早就知道,都不需要特意去問。”
楚月怡眉尖微跳,給鄒乾一記眼刀,知道他又要犯病。她原來跟鄒乾在劇組拍戲時人緣很好,每個人的喜好她都如數家珍,此事被他不知調侃過多少回。
如果不是時光樺藏得夠深,完全是密不透風的鐵壁,她哪用如此直白地詢問?
鄒乾察覺她的目光,居然無恥地告狀:“哥,她瞪我,你不管?”
時光樺:“管不了。”
鄒乾:“嘖嘖。”
時光樺望著大眼瞪小眼的兩人,內心也感到一絲意外。他總覺得鄒乾出現後,楚月怡的表情鮮活很多,不像平日裡習慣性地端著,宛如厚重的盔甲打開些許縫隙。
楚月怡完全是被鄒乾煩的,要不是周圍有鏡頭在拍,她多少要教訓他一番,讓他少來陰陽怪氣。
三人將美食擺上桌,便開始愉快地用餐,聊起過往的相識經曆。節目組是深思熟慮後選鄒乾做特邀嘉賓,他一方麵跟時光樺有海外情誼、共同錄製過節目,一方麵又跟楚月怡合作過戲、偶爾活動有接觸。
楚月怡聽他們講起海外經曆,好奇道:“但你們一個是練習生,一個是音樂製作人,那時還能經常在公司裡碰到麼?”
鄒乾握著披薩,興致勃勃地懷念:“我們那時有一個群,裡麵都是公司裡的國人,大家偶爾會進行聚餐,這是我跟時哥友誼的起點,從此就產生深厚感情……”
楚月怡詫異地看向時光樺:“你居然會參加聚餐?”
在楚月怡印象中,時光樺完全不是熱愛社交的人,難以想象他參加聚會。
時光樺平靜道:“不是,我朋友當時有事,沒法送他們回去,讓我過來接練習生,但我沒跟他們吃飯。”
楚月怡瞟鄒乾一眼,她若有所思地笑道:“那看來是某人的記憶出現錯亂,我就覺得你應該不喜歡聚餐。”
鄒乾挺不服氣:“但我確實是那天跟時哥認識的,我們也就此延續多年友情,我還記得他當時來接人時的打扮!”
楚月怡見鄒乾吃癟,她乘勝追擊,繼續問道:“那你對鄒乾的第一印象怎麼樣?”
時光樺沉吟數秒,他在鄒乾期待的眼神中,坦白道:“稍微有點吵。”
楚月怡一拍即合:“沒錯,他很吵!”
時光樺陷入回憶:“我記得他上車就開始提問……”
楚月怡深感讚同:“而且問得都奇奇怪怪。”
時光樺點頭。
鄒乾:“……”
鄒乾先是被時光樺的第一印象沉痛暴擊,又聽楚月怡跟著大肆詆毀自己,他不由憤慨道:“你少挑撥離間,我知道你的把戲!”
“哥,你不能被她的外表欺騙,她這副樣子都是裝的……”鄒乾有樣學樣地發起反擊,試圖引導時光樺識破她真麵目,他鬼鬼祟祟地壓低聲音,“其實她私底下超凶!”
鄒乾的聲音自然落進楚月怡耳中,她當即露出完美無瑕的笑容,輕巧地揚揚眉,透出告誡意味。她在鏡頭中表現友善,就像沒聽到鄒乾的話,僅僅不經意地投去“核善”目光。
楚月怡:再敢瞎多嘴,你就被暗殺。
鄒乾麵對無聲威脅,他不自在地瑟縮一下,又硬著頭皮不願後退。
時光樺感受到雙方眼神間的暗流湧動,他竟也不知他們的關係算好算壞,一時心情略感微妙。他沉默片刻,突然抬眼看向楚月怡,語氣既輕又淡:“你都還沒凶過我?”
楚月怡正在心中將鄒乾寫上暗殺名單,她聽時光樺冷不丁說出此話,一時雙眼發懵:“?”
鄒乾同樣麵目呆滯,他緩緩地轉過頭來,也茫然地望著時光樺。
時光樺風輕雲淡地說完此話,他絲毫沒感到任何不對,還不避不讓地注視著她。他的眼眸亮如黑曜石,靜靜地等待對方答複。
楚月怡向來會揣摩他人語氣,但她頭一回感覺接不上話,下意識地含糊道:“啊這……”
楚月怡:怎麼會有人提出如此離譜的要求?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嗎!?
楚月怡察覺桌上氛圍微妙,她憑借強大的求生欲,給時光樺夾隻大蝦,無辜又討好地笑道:“這隻蝦一定很好吃,你都沒嘗自己手藝……”
楚月怡隻能掏出社畜必殺技,在用餐時驟然跳轉話題,重新打破凝滯的氣氛。
楚月怡剛剛將蝦放進時光樺碗裡,旁邊的鄒乾就伸手將其夾走,放到自己的碗內。他宛如終於切中楚月怡要害,囂張而得意地笑道:“你連時哥海鮮過敏都不知道?就這還敢挑撥我倆?就這?就這?”
楚月怡往日聽到鄒乾一連串“就這”挑釁,她估計早就將他狗頭都打掉,但現在卻抓住更重要的信息點。
她眸光微顫,麵露不解,遲疑地望向時光樺:“你海鮮過敏?”
時光樺一愣,他似乎也想起什麼,突然答不上來,稍感局促起來。
鄒乾一口將大蝦吃掉,他還在炫耀跟時光樺的交情,煽風點火道:“當然,我們當初去濟州島,他就一口都沒吃!”
楚月怡滿頭霧水:“那你當時怎麼……”怎麼會點海鮮炒飯?
楚月怡當然不知道時光樺海鮮過敏,他在沒錄節目前網上基本無資料,即使有也是曾經的音樂作品,並不會出現詳細的喜好、習慣和口味偏好。
如果鄒乾不是曾跟時光樺有同遊經曆,他必然也不會了解這些細枝末節,但看他說得頭頭是道,應該是真事,她更感奇怪。
時光樺剛才還直直盯著她,他現在卻率先錯開視線,不再有靜待答案的氣勢,反而彆扭地解釋:“沒那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