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怡沒想到時光樺這麼狠, 他居然能說出如此離譜的話,無語道:“時老師真虛偽,現在又沒鏡頭,還不說句真話?”
他們往常麵對攝像機維持良好形象, 私下總可以稍微鬆懈, 沒必要瘋狂立人設吧。
時光樺:“我說的是真話。”
“搞不明白你。”楚月怡搖搖頭,她沒將此話放心上, 提議道, “走吧,我們去逛逛, 帶你看看跟東邊不同的風景。”
時光樺跟在楚月怡身側,他上下打量一番她的打扮,又道:“你今天好像不一樣。”
楚月怡平時露麵都光鮮靚麗, 從頭到腳挑不出任何毛病, 現在卻完全是保暖的日常冬服, 沒有女藝人在鏡頭前火力全開的架勢。
楚月怡語帶不耐:“我知道, 今天穿得比較土, 又不是在拍節目,彆想讓我掏置裝費。”
楚月怡沒在工作狀態, 說話就變得肆無忌憚, 尤其時光樺還見過她的冰箱, 算是看透她亂七八糟的本質,更是無所顧忌。
時光樺聽她自貶,遲疑道:“沒,穿得挺好的, 其實很真實……”
楚月怡麵對他的肯定,她忍不住斜他一眼, 不滿道:“虛偽虛偽,節目外就彆說假話了。”她可不覺得真實有多好。
楚月怡:娛樂圈哪需要真實,真實就是醜態百出。
時光樺不懂她為何總懷疑自己,他認真地解釋:“我一直隻說真話。”
“對對對,你最真。”楚月怡出言敷衍,她瞟到不遠處明亮如鏡的冰場,岔開話題道,“想去溜冰嗎?”
楚月怡讀書期間,她時常在露天冰場跟朋友結伴玩耍,然後到附近的小吃街排隊買特產,愉快而閒散地混過一天。她現在看到結冰的湖麵心癢不已,頗有一種重現快樂回憶的衝動。
時光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入目就是自然低溫結成的厚重冰麵,在冬日暖陽下亮得發光。露天冰場已經有零星的遊客,遙望過去就像雪地裡的小螞蟻。
時光樺:“我都行。”
楚月怡聞言眉毛一跳,倘若他們在錄製期間,她估計對此話忽略不計,現在卻麵無表情地提醒:“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時光樺一秒改口:“我很想去。”
楚月怡釣魚執法成功,不禁玩味地看他:“你這不也有不說真話的時候。”
時光樺頓時語噎,他沒想到她套路如此之深:“……”
楚月怡計謀得逞,得意道:“所以少跟我裝!”
時光樺啞然失笑:“你今天真的不一樣。”
楚月怡背對時光樺擺擺手,她沒瞧見他的笑意,大步朝著冰場走去,話語也隨風飄來:“節目上是讓著你,給你留麵子而已。”
她把他定位成同事,那就什麼都可以忍,但要是視為朋友,便會暴露出真麵目。
時光樺站在原地,他望著她的背影,喃喃道:“……讓著我麼?”
片刻後,他抬腿跟上,也走向冰場。
雖然冰場上有其他的遊客,但眾人裹得又厚又嚴實,稍微離遠就徹底分不清楚。大家都不敢聚在一起,分散地在冰場遊玩,不會注意周圍人。
楚月怡美其名曰帶時光樺領略老北京冬日生活,她交完兩人的門票錢,又租來滑冰用的冰鞋,卻很快發現致命問題,時光樺居然不會滑冰。
時光樺穿好冰鞋,他一手扶著冰麵上的欄杆,緊接著就站在原地看她,一步也沒有動,仿佛雙腳黏住。他本來就長得高,現在根本滑不動,就顯得有點呆。
“這能叫你都行嗎?”楚月怡麵對突發情況,她忍不住直白吐槽,“這叫你不行。”
時光樺一本正經道:“我行。”
楚月怡流暢地繞著他滑一圈,她在冰麵留下漂亮的弧線,又靈活地回到原位,挑釁道:“你行一個看看。”
時光樺眨眼:“這叫讓著我麼?”
楚月怡不料他突然翻舊賬,她一時語塞,忙不迭道:“好好好,讓著你,真是比我帶過的妹子都難伺候。”
她發覺時光樺好絕一男的,節目前要帶他營業,節目外還得帶他玩。
時光樺對她打的比方提出質疑,低聲道:“帶妹子?”為什麼老把他跟女生相提並論?
楚月怡沒察覺他的微妙語氣,隨口道:“我上學時會跟同學來滑。”
楚月怡開始現場教學,她講解起滑冰技巧,耐心道:“你先學會站立,有不同的站立方式,可以外八字,也可以垂直,然後是單腳……”
時光樺有樣學樣,模仿著她的動作。他逐漸掌握訣竅,想向外滑行幾步,卻顯得格外笨拙,步伐踉踉蹌蹌,眼看就要摔倒。
楚月怡慌張地圍著他打轉,又見他猛地扶住欄杆,這才放下心來,不安道:“彆著急滑啊,你還不會呢。”
時光樺站穩後,他扭頭就撞上她關切的目光,她的眼眸在陽光下猶如水晶般透亮。
楚月怡擔憂地注視著他,軟聲提議道:“不然我找個冰車,你玩著感受下吧。”
冬日冰麵上有風,她的發絲調皮地從絨帽中露出,在半空中輕飄飄地跳舞。她此時滿臉真摯、目不轉睛,眼中映照出他的身影,仿佛世上僅有他一人。
時光樺感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他深深吸進一口微涼的空氣,忽然能理解白依漾說楚月怡在校受歡迎。
沒人能抗拒她專注的目光,體驗過無微不至的關照,就會希望她的視線能在自己身上停留更久,甚至在某一刻怦然心動。即使她偶爾會說些捉弄人的話,但總能在細節處透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