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進來。”
過了很久, 裡麵傳出老者的聲音,外麵的幾個人聞言,立刻魚貫而入。
薑老和老者一左一右坐在主座上, 蕭玖他們進去的時候, 兩人的目光同時看過來,還是略有些壓力的。
至少,她感覺到孟卓遠的腳步微不可查地頓了頓。
上首的兩位老者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爺爺。”蕭玖先出聲打破了沉寂。
“過來。”薑老招招手。
蕭玖依言來到了薑老的身邊。
薑老就給她介紹:“這是你大爺爺, 他從前的名字你知道, 不過, 他跟我一樣, 都有了新名字,已經習慣了,就不改啦。”
“是,封思道是我現在的名字,你願意叫我大爺爺最好, 若是還覺得生疏, 不好意思, 喊我封老也行。”封思道笑著撫了撫白須。
“大爺爺好。”
蕭玖直接喊人,所謂愛屋及烏,封老直接讓薑老坐在於他平起平坐的主座,對薑老的看重非常明顯,她當然不會吝惜一聲爺爺。
“好好好, 這是大爺爺給你的見麵禮。”
封老把一個紫檀木的盒子遞給蕭玖,蕭玖看了薑老一眼,等薑老點頭後,才道謝手下。
蕭玖下意識的動作, 在封老那邊拉滿了好感,他撫須滿意地笑了。
“恭喜兩位爺爺能夠重逢。”蕭玖真心道。
這就時候,通訊極不發達,出行困難,有的人分開後,真的會此生不見。
薑老和封老是因為家鄉鬨災失散的,都以為可能見不到對方了。
薑老小時候四處飄零,直到被青龍幫的前幫主收留,改名成了薑文同。
在漫長的年歲中,他給兄長最大的思念就是編一個棕葉蚱蜢,希望這象征著富貴平安的蚱蜢能給兄長帶去好運。
封思道的經曆是另一個傳奇。
“昨晚,小玖和她的朋友來問我關於市中市的事情,我今兒一並跟你們交待清楚吧。”
封老說完從自己的袖袋裡拿出了一枚令牌,他輕輕撫摸著令牌,說道:“這是一枚玄鐵令。”
他本想先解釋一下玄鐵令的來曆,哪裡知道,蕭玖幾人雖然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眼神裡都沒有好奇,明顯是知道玄鐵令的事情的。
孟思遠也是驚訝的,不過,他驚訝的是,這枚代表著傳承的令牌,封老向來是不離身的,連他也沒有細看過。
現在卻毫無征兆地拿了出來,這是對重逢的親人有多信任?
“你們?都知道這枚令牌?”
“大哥,我手上有青龍令,我是青龍軍後人啊。”
“這?”
“另外,朱雀軍和白虎軍都有後人在世間門,他們如今都過得安穩。”
“朱雀軍後人的事情我知道,衛守安這個小子還是我讓孟卓遠去給的拜帖。”
“原來那拜帖是這麼來的。”蕭玖輕聲道。
封老的眼光就看了過來。
秦硯聽封老這麼說,對市中市的存在有了新的認知。
“大哥,這些事情說來話長,以後,我慢慢說給你聽。”
“你現在,先把玄鐵令交給主上的後人吧,這樣,你也可以自由了。”
薑老現在隻有這一個念頭。
“主上的後人?”封老環顧了一周,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一直安靜站著的秦硯。
秦硯就大大方方離開原先站定的位置,上前一步,直接行了個抱拳禮。
“時過境遷,主上二字早就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了,封老要是信的過,請把玄鐵令交給我一下。”
封思道沒有什麼猶豫就把手上的令牌遞給了秦硯。
他知道蚱蜢的事情後,沒有派人調查蕭玖他們的過去,而是親自現身相認,是不想以後的相處尷尬,也是尊重他們的意思。
但蕭玖和秦硯的身份,他還是知道的。
加上薑老的話,他對秦硯沒有什麼不信任的。
秦硯觸碰了幾處地方,玄鐵令就被打開了,露出了裡麵的指環。
秦硯把指環交給封老,說道:“您自由了。”
封思道很意外,他一直以為自己等不到這一天了的。
沒想到,自己在行將就木的時候不僅找到了弟弟,還得到了自由。
他有些激動,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接過指環,隨後雙膝跪地,同樣行了個行雲流水的古禮。
秦硯照例是避開的,他沒有阻止封老艱難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