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知道福澤諭吉在現場的時候,森鷗外就猜測另一卡牌持有者應該是武裝偵探社內部的人。
“福澤閣下,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說這句話的?”
他故意這麼問,想要套出真正的卡牌持有者到底是誰。
“這是偵探社接下的委托工作,有什麼問題嗎?”
早年就和森鷗外打過交道,福澤諭吉當然沒那麼輕易上套。
森鷗外八風不動:“隻要妖精小姐沒意見,我也沒有意見。”
雙方同時偏頭看向高空中的芙。
金發妖精還在分心研究半路掉鏈子的《封印之書》,突然被cue,她愣了一下,果斷當起了甩手掌櫃:“沒意見沒意見,我聽諭吉的!”
姿態顯然對偵探社社長十分信任。
森鷗外這時回想起上次在街上遇到福澤諭吉的場景,對方對克蕾雅有著不同尋常的關注,而克蕾雅的反應也有些古怪,當時他並未想太多,不過現在看來,福澤諭吉可能早就知道克蕾雅的存在,那張黑白雙麵卡牌大概也是偵探社的手筆。
但為什麼要費那麼大功夫用卡牌提醒他克蕾雅的異常?總不可能是福澤諭吉念舊心軟擔心他出事吧?
……倒也說不好,港口Mafia若是沒了自己,整個橫濱夜晚就會陷入混亂,從這方麵考慮,似乎也有理有據。
森鷗外大腦運轉,麵上不露聲色:“那麼,福澤閣下,先讓妖精小姐把我的克蕾雅從上麵放下來吧,你也不忍心看那孩子在我們談話期間一直保持那副樣子吧?”
福澤諭吉話不說滿:“如果她能控製住自己的話。”
他看向芙的方向:“芙,她的情況如何?”
金發妖精猶豫地解釋:“應該處於缺魔狀態吧,亞人是魔素量較少的種族,看剛才鬨得那麼凶,她消耗的大概差不多了,但我也不確定哦,還是綁著比較安全吧?”
森鷗外見縫插針:“妖精小姐的意思是,假如克蕾雅能安靜不鬨事,你就願意放人,是嗎?”
妖精隔著老遠喊:“我可沒有這麼說!”
“克蕾雅在首領麵前還是很聽話的,看見首領後,她就沒有再掙紮過了不是嗎?”中原中也說道,“要是不放心,我也可以用重力壓製她。”
妖精鼓著臉:“不是這個問題啦!我可是辛辛苦苦才逮住她哦!”
說到這裡,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語調心虛:“嘛……雖然你是幫了一點點小忙啦……”
“芙,把她放下來吧。”
江戶川亂步突然插話。
“誒?”
金發妖精一臉“你怎麼也胳膊肘往外拐”的驚訝表情。
江戶川亂步眯著眼睛:“等會兒再和你解釋,總之現在就聽我的,把她放下來。”
“唔——真是沒辦法。”
妖精歎氣,她再次召出魔法陣把《封印之書》塞了回去,接著揮手操縱藤蔓向下,自己也跟著一起緩緩下降,“好吧,那你回去要把那份限量的咖啡果凍讓給我啊。”
中原中也微妙地被哽了一下。
聽這種說法,就仿佛克蕾雅隻值一個限量款咖啡果凍似得……這小家夥也太貪吃了吧。
藤蔓卷著兔蘿莉落到地麵,沒有直接鬆開。
森鷗外靠近過去,尾崎紅葉和中原中也在兩側高度警戒著。
雖然救回克蕾雅是他們的目標,可她的重要性遠遠比不上港.黑首領,即使首領本人做出這樣的決定,但若是遇到危機,他們依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更重要的一方——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兔蘿莉仿佛感覺不到其他人緊張的氣氛,她聲音低低地喚道:“林太郎……”
“克蕾雅醬。”森鷗外唇角勾起溫和的弧度,抬手輕輕落到她的頭頂,“乖孩子,我在這裡,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兔蘿莉頭頂的耳朵柔軟地半垂下,小動物一般地蹭了蹭森鷗外的手掌,隨後乖巧地閉上了散去黑氣的眼睛。
藤蔓順勢鬆開。
森鷗外將瞬間軟下身體的兔蘿莉小心攬入懷中。
她睡著了。
森鷗外眸光柔了幾分,幫克蕾雅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
“首領,我來抱吧。”尾崎紅葉上前說道。
“不用。”森鷗外淡淡拒絕。
看著仿佛轉性了似得港.黑首領,福澤諭吉心情格外複雜,忍不住說:“如果真的為她好,你不應該把她強行留在港口Mafia。”
“這就不需要福澤閣下多慮了。”森鷗外冷淡地吐出這句話,他莫名失了和偵探社掰扯的耐心,“為了節約時間,我們就直接一點吧。為什麼要封印克蕾雅?”
福澤諭吉:“她很危險。”
森鷗外冷笑:“哦?”
福澤諭吉再次說:“你不應該把她留在身邊。”
雖然是同樣意思的一句話,但森鷗外能聽出兩者的不同,前一句是福澤諭吉的勸誡,後一句是他所認為的某個事實。
森鷗外沉默了一下,確認懷中的克蕾雅仍然失去意識,接著給了中原中也一個眼神。
中原中也對後方的其他港.黑成員打了一個手勢,所有人統一向後退遠五米,離開能聽清談話的範圍。
森鷗外繼續說:“理由呢?”
到這個份上,福澤諭吉也沒什麼好瞞的了,況且館長也從未說過不能告訴其他人。
克蕾雅暴走起來太可怕,這次能壓製下來是好運,恰好芙在場,恰好森鷗外來得快,可萬一下次克蕾雅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失控,牽連到整個橫濱,到那時恐怕所有人都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