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的智商根本沒法結合上下文填這麼多空!
實在沒辦法,中島敦最後隻好照貓畫虎地將符號照抄,他苦巴巴看著整理出來的這疊信紙。
芙小姐可愛是可愛,但在讓人頭疼這方麵恐怕能和太宰先生相提並論……
想到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就來了。
黑發青年虛脫地踏入大門,虛脫地滾上社內招待客人的沙發,虛脫地抬起手。
“&……敦君…啊……要死了……”
中島敦:“……”
除了念對了他的名字,其他完全不明所以。
中島敦倒了杯水過去:“太宰先生……你還好嗎?”
自手腕處纏著繃帶的手掌在空中胡亂揮舞。
中島敦隻好把水杯準確送到太宰治掌心。
水杯被拿走,黑發青年挺屍似得坐起,咕嚕咕嚕喝完整杯水,誇張喘氣:“啊——活過來了,國木田君真殘忍,我隻不過說是和冥小姐共度了一晚,剛才過來他差點把我掐死……雖然我不排斥被掐死,但不想被男人掐死啊,一點快樂都沒有。”
等等?!共度什麼?和誰共度?!
中島敦表情空白。
“嗬嗬。”
從警局回歸的國木田獨步冷著臉路過,顯然已經不願和某個人渣繼續浪費口舌。
“喲,敦君,早上好啊~”
無恥的女性公敵→此時中島敦眼中太宰的形象←若無其事向他打了個招呼。
中島敦:“……已經中午了,太宰先生。”
太宰治笑眯眯。
中島敦咽下一口老血,無奈說:“太宰先生,你那麼說話,國木田先生肯定是誤解了。”
被掐脖子不冤啊!倒不如說還活著就是國木田先生看在共事的份上手下留情了!
“誒,被發現了嗎?”
“太宰先生雖然……那什麼了點,但我相信您不至於會做這種事情。”
“恩恩,不虧是敦君,把我看的真透徹啊~”
不,我沒有在誇您。
中島敦在心底不尊敬地吐槽起來。
還有後半句他沒說,如果太宰先生真的做了什麼,恐怕是無法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地開玩笑的——冥小姐肯定會把他毀屍滅跡。
再聊下去又要被太宰先生帶歪了,中島敦果斷轉移話題。
“國木田先生,你上午交給我們的信,我們已經差不多重抄完了,但還有一部分內容沒法翻譯,芙小姐用了好多看不懂的符號。”
“喔?”太宰治有了興趣,“拿來我看看?”
談到正事,國木田獨步暫且放下對太宰治的偏見,動手前他就知道太宰治又在胡說八道,所以才忍不住揍他。
“看歸看,不要賴在沙發上,給我好好去辦公桌前!”
太宰治充耳不聞,饒有興致地一頁頁翻看信紙。
大致用了三四分鐘。
他摸摸下巴:“恩……”
中島敦很信任地問:“太宰先生,你看出那些句子是什麼意思了嗎?”
太宰治昂起腦袋:“沒有哦,完全——看不懂~”
國木田獨步火氣又上來了:“沒看懂就不要裝作一副看懂的樣子!”
太宰治:“是國木田君對我有偏見!我明明就是一副沒看懂的樣子!”
國木田獨步一個頭錘上去:“對你有偏見又怎麼了?有偏見才是正常的!”
哈哈……今天的太宰先生好像比往常更活躍啊。
中島敦乾笑兩聲,努力把跑歪的話題扯回來:“連太宰先生都看不懂,那該怎麼辦?”
難道要問冥小姐嗎?如果是冥小姐,應該可以看懂那邊世界的文字吧?但如果問她……總覺得有點可怕。
太宰治不以為然,揮揮信紙:“上麵不是說了嗎,‘反正亂步肯定看得懂’,我們等亂步先生回來就可以了。”
國木田獨步的想法和中島敦沒說出口的對上了,他直接忽視太宰治不負責任的“瘋言瘋語”。
“可以問問冥小姐嗎?喂,太宰,你知道冥小姐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呢~”
“你昨晚不是一直和冥小姐在一起嗎?”
“昨晚是昨晚,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獲得和小姐深夜漫步橫濱的刷好感機會哦~”太宰治一攤手,“難道你們指望冥小姐時刻對我彙報行程嗎?”
不可能。
那位的性格怎麼看都不可能。
國木田獨步也看了一遍信的內容,他花了一點時間,始終無法猜出那些字符的意義,隻好妥協:“既然這樣,這封信就暫且放在我這,等社長和亂步先生回來再說。”
聽完事件處理結果,太宰治躺下了。
國木田獨步:“??你給我起來!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嗎?!”
太宰治:“唔哇,我可是通宵沒睡,跳樓也是很累的啊,還被風吹了一晚上……啊,好困好累——”
國木田獨步:“你跳什麼樓我不管,但就算累死,你也要先把工作完成!”
中島敦汗顏:“又跳樓又吹風,太宰先生你昨晚到底和冥小姐去做什麼了?”
太宰治從被國木田獨步製裁的空隙中抽空回答:“散步,真的隻是散步哦~”
確實是散步。
隻不過散步的區域比較特彆罷了。
……
“就是你對吧,昨晚在mafia大樓附近閒逛的家夥。”橘發青年眼鋒如刀,壓低帽簷,“還和那條混蛋青花魚一起,嘖,和那家夥說一聲,如果要死就死遠點,彆死在我們的地盤上。”
站在河堤旁的黑發女性微側過身。
“中原中也?”
“看來你認識我。”
中原中也沉著接話,沒有驚訝。會認識他是正常的,畢竟是太宰帶著的女人。
昨晚這兩個家夥實在太囂張了,不僅堂而皇之在森首領所在那幢樓上玩蹦極,還悠悠然逛了一圈港口mafia周邊的基地,包括最重要的港口。能去的地方去了,不能去的地方也去了,太宰治就算離開港口mafia這麼多年,他對港口mafia的一切依然那麼了解。
如果換了彆人,mafia早就一套刑訊逼問招待。
但這個人是太宰治,如果順應常理,肯定會落入陷阱。
所以mafia沒有派出成員追擊他們,這一方麵,首領和乾部的想法都是相同的——就算派出了人,也不可能逮的住太宰治,反而會被他耍得團團轉,更彆提他手上還多了一張異世界的“卡牌”。
森鷗外綁定過“卡牌”,對此有一些談不上經驗的特殊直覺。
那個和太宰治一起墜落,與他有一瞬間視線接觸的女人,絕不是生存於這個世界的人類。
她身上對這個世界的排斥感太重,眼神也太過異常。
事實證明森鷗外的直覺沒有出錯,整個情報組花費數十小時,都無法獲得一絲女人的相關情報,倒是知曉了偵探社當日遭受到莫名襲擊的消息。
找到她,如果可以,請想辦法問出她的身份,中也君不需要偽裝,隻要像平常一樣就可以。
這是森鷗外今早交給中原中也的任務。
找到女人並不難,她長得太亮眼,但凡見過她的人,都會留下深刻印象。
此時,中原中也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很難讓人忘記,不僅僅是容貌,還有宛如與所有生物隔離的漠然氣質。
他忍不住為對方可惜:居然和太宰治混在一起,是眼壞了還是怎麼了,真是搞不明白。
“中原中也。”
黑發女性又喊了一次他的名字,她完全轉過身來了。
“啊?”中原中也莫名其妙。
“有人和我說過你。”她說。
“哈,我知道,是太宰那家夥吧?他又說我什麼了?”
不能怪中原中也語氣差,畢竟過去那些年的經驗告訴他,隻要一扯到太宰治,就根本沒什麼好事。
“不是他。”被否認。
“你很強嗎?”被質疑。
中原中也皺起眉,繃緊的氛圍讓他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你想說什麼?”
漆黑火焰從女性發尾燃起,逐步蔓延,沒有溫度的冥火眨眼間劃出隔離圈,將橘發青年套在了範圍之內。
鬼族公主輕描淡寫地省略中間過程,直接進入備戰姿態。
火焰和她的風衣融合在一起,仿佛身穿一身黑火。
“——逃走也可以,你擁有選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