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九月坦白,剛才在太宰治麵前秀的一係列表演,“契約陣”也好,冰塊裂縫也好……
——全靠係統微操。
測試玩家能感受到卡牌情緒是一直都有的設定,其主要目的是為了讓他們減弱對卡牌的猜忌。
你想,你都能把握住人家心情了,那不就等於掌控了對方一半?當初森鷗外不就是這麼掉坑的嗎,否則以他的警惕心,怎麼會那麼自信滿滿直到翻車了才大感糟糕。
順便說,所謂的“心情傳遞”,實際是係統利用某種科學且不會給人體帶來危害的電流手段模擬了卡牌需要的情緒變化——來自係統科普,科學與否隻能靠大家自由心證。
諸上所述,太宰治誤以為的“情緒互傳”其實是不存在的,誰讓係統自帶微表情分析功能呢——這是白宮九月唯一能理解的科學技術。
“契約陣”的“心情傳遞”由係統全權操控,它會視現場情況配合測試員,或要求測試員配合。
總之,太宰治腦子裡在想什麼白宮九月是不知道的,反正就照著人設和劇本來唄,導演(係統)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黑發鬼族疏遠地坐在距離他們間隔兩個座位的位置上,不願互動,也不願交談,即使是在酒吧這種悠閒的場合,她的坐姿依然那麼挺直,仿佛背脊永遠不會對誰彎曲,渾身充滿著理所當然的霸道氣場。
這位高傲的王者此時斂著長睫,隻注視前方一小片區域,時不時拿起酒杯喝一口,酒液浸濕她紅潤的唇瓣,搖曳的燈光映在她精致的側臉。
像是一副無聲的、不帶溫度的“女王”動態圖。
還是變成這樣了。
織田作之助心想。
他不是沒遇到過性格冷淡的人,事實上,他遇見過很多,有不願意理會他的,也有乾脆無視他的,但沒有一個身上的距離感會像冥這樣如此強烈。
太宰身上的距離感也很強,特彆是剛認識那會兒,完全遊浮於人群之外,而冥則徹底脫離了“群體”概念,獨自站在最孤高的地方。
太宰說隻要去橫濱的最高處,就可以找到冥。
但織田作之助卻覺得,冥之所以總站在高處俯瞰,或許並非是為了“俯瞰”,也許……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融入那些被她“俯瞰”的地方。
可能都是自己的臆想吧。
織田作之助在心裡對自己說,可即使是臆想,他現在也很想打破那層他臆想出來的、將冥困在其中的屏障。
“冥小姐。”織田作之助突然沒有一絲前兆地開口了,“明天是美佳的生日,啊、美佳就是我收養的其中一個孩子,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大家準備給她辦生日宴會,你願意來參加嗎?”
冥舉杯的動作頓住了。
太宰治的怔愣反應比冥還要明顯,織田作之助的邀請顯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白宮九月一下是真沒反應過來。
啊?咋回事兒啊?怎麼話題突然就從太宰治對國木田獨步吐槽大會跳躍成了充滿居家氣息的兒童生日會?
這不太對吧?不管怎麼想,這走向都和冥公主的氣場畫風對不上啊!
黑發鬼族沒回話,隻屈尊降貴地挪了視線,給了織田作之助一點自己正在聽的表示。
織田作之助沒指望對方一下子答應,他很有那麼回事地扯出一個借口:“你上次說,如果我再和雪萊見麵可能會死,美佳和孩子們期待了很久的生日會,我很擔心那天出事,所以希望你能一起參加,如果你在,雪萊大概率是不會出現的。”
這個人,就這麼膽大包天地提出了想讓鬼族公主給他當保鏢的請求。
表麵。
冥:……
殼下。
白宮九月目瞪口呆:牛哇。
太宰治聽完呆了幾秒,緊接著“噗”地笑出來,毫不猶豫表示自己要摻和進這個活動。
“生日會嗎?聽上去真有意思,我還從來沒參加過小孩子的生日會呢,我可以參加嗎?”
“當然可以。”織田作之助點頭,然後問冥,“冥小姐呢?有空可以參加嗎?”
如此緊追不舍的說話方式真不像是織田作之助的性格。
白宮九月心情有些微妙,看太宰治的反應,這大概是織田作之助的突發奇想……突發奇想讓一個凶惡的非人類參與到自家孩子的生日會裡……這也太大膽了吧,他就不怕冥對孩子們下手嗎?
不行,必須要提醒提醒織田作!
知道你心腸好!可好人也不能這麼心大呀!
“你倒是膽大。”冥態度不明地看向他。
這句話堪稱恐嚇,織田作之助卻麵不改色用上了曾經對方說過的話作為回應。
“我記得,你說過你對弱小的幼崽沒有多大興趣。”
太宰治沒插嘴,他少有見到織田作如此巧舌如簧的時候,正興致盎然地用雙手托住下巴圍觀兩人。
冥定定地看了織田作之助些許時候,最後,她拿起酒杯將裡麵剩下的液體倒入喉中,修長的脖頸揚起,周圍燈飾的殘影短暫停留在了那雙金紅混色的雙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