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耳蘿莉不動。
宗像禮司和周防尊也沒有動。
雙方離了足足五六米遠。
並不是兩人在陪玩木頭人,而是但凡他們有些動作——
兔蘿莉當即渾身一顫,毫不猶豫躲進石柱,等感知到無人靠近,她才再次歪出腦袋,露出比之前更少的麵龐。
——就會變成這樣。
兔類的既視感太強,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眸持續不安眨動,雙耳也是警惕地立著,仿佛稍重些的呼吸都會將她驚走。
兩位王權者皆心照不宣地收斂住渾身氣場。
宗像禮司不再嘗試接近,他微微抬高聲音,語調也溫和放緩:“抱歉,如果你害怕,那我們就保持這樣的距離吧。”
兔蘿莉呆呆愣住。
見對方反應不激烈,宗像禮司便放心繼續。
開頭簡略介紹了他們的姓名身份,然後照例搬出館長和邀請函的說辭,不過等說到他們不知為何在這迷路的時候,對麵的小白兔張了張嘴,一副想打斷又不敢打斷的樣子。
宗像禮司適時暫停,而突然中斷的聲音也使周防尊的視線從那顆沒啥好看的樹乾挪移到了兔蘿莉身上。
一下遭到兩雙眼睛關注,兔蘿莉又驚得僵住身體,糾結數秒,最後終是鼓起勇氣開口道:“對、對不起……”
後半段音調越來越低,小姑娘愧疚地頭都抬不起來,兩隻白絨的耳朵聳拉著:“我以為你們是奇怪的壞人,所以就……”
無需再問,讓他們迷路的罪魁禍首正在坦白自爆。
宗像禮司聽完稍稍意外,倒不覺得對方做錯什麼,畢竟是他們隨意闖入,會被警戒也是正常的,他隻是沒想到這樣看似無害的小女孩也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不得不說,方才的領域十分精湛,當然,並不是兩位王權者做不到強行打破,還是那個理由,前來做客,總不能在還沒見到主人家的時候把人家房子拆了。
誤會順利解除。
禁錮空間的能量消失,宗像禮司和周防尊終於見到四周全貌。
他們正站在通往圖書館的某一走廊上,正前方就是目的地。
源於兩邊世界不同的認知,總之,兩位王權者都無法用自己了解的任何建築名詞來形容眼前景象。
來時的路已無處可尋,這裡是一個與世界分割的獨立縫隙,腳下是無所依的走廊,由白色磚瓦構成,隻有短短一截,再往前,就是懸浮在空的金色石階。
踏過石階,可以來到圖書館麵前。
說是圖書館,它卻一點不像圖書館。
銀白建築聳入雲霄,中段融入雲霧,肉眼無法觀測更高的部分,外牆的構建並非用磚石水泥,真實材料不為人知,正麵還鑲嵌著巨大的七彩琉璃式玻璃窗——不,那不是琉璃,也不是玻璃,而是流動著的不同咒文。
所有裝飾都是他們無法理解的東西,但組合在一起,便成了讓人無法否認的輝煌和瑰麗。
入口大門由一個七彩的巨型魔法陣代替。
自稱克蕾雅的兔女孩將他們帶到魔法陣邊緣。
“你不和我們一起進去嗎?”宗像禮司問。
兔蘿莉搖著頭。
於是宗像禮司不再多言。
全程沒說話的周防尊看了眼她。
兔蘿莉緊張地抖了下耳朵,不過等她小心翼翼抬頭後,赤色的王權者又不看她了。
他們走進了傳送陣。
*
同為落單一員,織田作之助的運氣就比其他人好。
不,不歸運氣,該是人緣,他的人緣太好了,因此一落地就有熟人等著。
“雪萊?”織田作之助驚訝地喊出對方名字。
藍發妖鬼眉飛眼笑坐在橫長的樹杈上,輕晃著腿:“歡迎光臨我的世界——終於有機會這麼說,好久不見呀,作之助~”
說完,她飄然落地,任由兩隻雪童子歡快地飛向青年。
織田作之助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回:“好久不見,但你怎麼知道……啊。”
他後知後覺低頭,發現消失許久的藍色冰花再次亮起。
“畢竟是作用在靈魂上的契約,想擺脫我可沒這麼簡單呢~”雪萊語調悠悠。
——靈魂不至於,但畢竟在係統老巢(bushi),給人重新上個BUFF輕而易舉。
織田作之助絲毫沒有起疑,也沒覺得自己被精準定位是多麼糟糕的事,反而慶幸地說:“太好了,幸虧你在。”
他解釋:“我們是通過館長的‘邀請函’過來的,但其他人好像沒和我一起,雪萊,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雪萊一挑眉:“穿越時空的魔法沒那麼好控製,單獨傳送一人就夠嗆,更彆說你們一大群——嘛,就這一點我是挺佩服那個女人,放心吧,隻是分散而已,她肯定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聽到這句話,織田作之助明顯放心許多,他拿出兜裡的手機,試了試,發現沒有信號。
想來也是,異世界不可能有對應的信號塔,手機完全成了無用的東西。
雪萊歪頭:“想找人的話,我可以幫忙哦。”
織田作之助:“如果方便的話,非常感謝。”
雪萊故作委屈:“才多久不見就這麼生疏。”
兩隻小雪人裝模作樣一起跟著抹眼淚,雪屑細細碎碎地往下掉。
織田作之助無奈笑了:“抱歉,是我的錯。”
“都說不要這麼客氣,我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才趕來的。”雪萊笑著,“好啦,不逗你,你的同伴最後肯定會去圖書館,我給你帶路,順便帶你看看這邊的風景。”
織田作之助知道圖書館,據說是館長負責的領域。
他不再說感謝的話,兩人悠閒地齊肩漫步。
然而走到半途,左側山巒突然爆發出震天動地的炸裂聲,地脈晃動。
緊接著兩道身影……準確說,是以一人拎著一人的姿態瞬間移動到了他們上方。
其中一人織田作之助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