綃綃不知道媽媽心裡想了什麼,但能看出她息事寧人的意思,驚訝而又憤怒地看向其他小孩,質問:“那他們呢?”
剩下兩個大人急忙把孩子抱住,連聲道:“我們孩子可沒動手。”
綃綃忿忿接過話:“勸你們有空看看今日說法,縱容犯罪也是犯罪,在殺人現場圍觀起哄,那叫幫凶。”
眾人:“……”
不是,你是不是碰瓷,怎麼就上升到犯罪的高度?
綃綃執意要懲罰幫凶,盧月晴卻不想再把事情鬨大,攔住綃綃不讓她再說,吩咐王姨送客。
顧名琛敏銳地注意到,在媽媽說出這句話後姐姐急欲迸發的情緒,害怕地拽著手裡的衣角,緊緊挨著她,身體又開始顫抖起來。
“……”綃綃深吸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一幫人如蒙大赦,快速離開。
送走人後,屋內恢複寂靜,盧月晴呼出一口氣。
她不經意一回頭,和女兒的視線撞個正著,愣在原地。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望著她,神色很平靜,平靜的讓人發毛。
片刻後,綃綃率先移開視線,拉著弟弟朝王姨甜甜一笑:“王姨我餓了,我和弟弟要吃好吃的。”
“哦,哦……”王姨急忙點點頭,帶著兩個小朋友下了樓。
她注意到路過媽媽身邊時,綃綃頭都沒抬,仿佛沒有這個人一樣。
吃過東西,綃綃又繼續上樓和弟弟玩,今天的事情也不算完全糟心,至少顧名琛從之前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狀態中走了出來。
一下午的時間,還是沒怎麼說話,但已經能對人的話做出反應,也會乖乖地挨著姐姐,陪她一起玩。
王姨高興之餘,也在注意綃綃。
小姑娘對她和弟弟的態度沒有變化,可是一直到晚飯時,都沒再主動跟媽媽說過一句話。
晚飯結束後,一切如常,綃綃陪王姨在樓下看狗血劇,不過這回旁邊多加了一個小跟屁蟲。
盧月晴在樓上做瑜伽,心裡一直記著女兒上午的那個眼神,心情有些亂,做了一會兒,借口喝水跑下樓。
狗血劇這會兒已經播完,一大一小又換了一個情感類節目,看的津津有味。
電視上,男女方在兩個相對的圓台上站著,宛如牛郎織女。
中間隔著個中年男主持人,就像性轉版的王母娘娘。
女方喊的聲嘶力竭,說她多麼多麼愛男方,狂追多少多少年,才終於讓對方鬆口。
然而男方一直姿態冷淡,肆意享受著對方的好,最近還主動提出分手。理由十分強大,且不容置疑——
女方喜歡吃甜豆腐腦,他喜歡吃鹹的。
原則問題,不分不行。
連借口都找的這麼不走心。
王姨磕著瓜子,“嘖嘖”兩聲,興頭上來,指著電視裡哭到崩潰的女人,跟綃綃說:“看到沒有,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她感慨完感覺有點渴,朝淨水機看去,和正在倒水的盧月晴對個正著。
視線碰撞間,兩人都沉默了。
“……”盧月晴:感覺有被冒犯到。
“……”王姨也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點影射的嫌疑,嗖的一下轉過頭:“呀,都這麼晚了,那什麼,綃綃、琛琛,王姨帶你們回屋休息。”
她站起身,看到盧月晴,誇張瞪大眼:“太太什麼時候下的樓,快休息吧,睡個美容覺。”
盧月晴:“……”
倒也不必演的這麼浮誇。
琛琛已經困得小腦袋一點一點了,王姨左手抱個娃,右手牽個崽正要上樓,門外傳來大門開啟的聲音。
一輛汽車駛進,半響,司機扶著顧景揚走進來。
“先生這是?”王姨急忙放下孩子,上前幫著扶住。
看到丈夫,盧月晴心裡那點彆扭也拋到腦後,急忙走過去。
司機把人放到沙發上,抹了把汗,道:“沒事,今天小崔總在‘夜……’。”
餘光看到盧月晴,他立馬頓住,含糊著說:“……辦生日派對,顧總剛出差回來,身體比較疲勞,又被多灌了幾杯,就醉倒了。”
“王姐你幫忙煮點醒酒湯吧。”
王姨連忙應聲:“好好,我這就去。”
“嘔……”
躺在沙發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乾嘔一聲。
這是要吐的節奏。
王姨和盧月晴急忙去找垃圾箱。
但已經晚了,下一口洶湧而至。
眼看地毯就要遭受無妄之災,一隻小手忽然橫插進來。
猛地捏住顧景揚的嘴。
“唔……”
顧景揚感覺自己胃裡翻湧,到了嘴邊卻被死死堵住,正難受的時候,一道小奶音在耳邊幽幽響起:
“親親,這邊建議您出口轉內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