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有很經常叫顧寒星哥哥嗎？
顧寒星卻很認真很堅持地重複了一遍：“阿月剛才沒叫我哥哥。”
離月眨眨眼，拖了一點調子：“可是，你也沒比我大多少啊，你也沒有稱呼比你大的堂兄哥哥呀。”
顧寒星與離月對視著：“他們不過是旁支，你不用叫他們兄長，我是你親哥哥。”
一個稱呼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離月才不介意，如果顧寒星能把九階獸核捧給他，他能叫一百遍不帶停的。
於是他從善如流：“哥哥。”
顧寒星立刻就安靜了。
但是離月被打斷的思緒卻接不上，他乾脆不去想，隻問顧家主：“父親，您什麼時候去請老祖？”
“已經傳訊過去了。”顧家主看出離月不想回答方才的問題，也沒有繼續追問，轉而道：“怎麼出來還戴著麵具？”
當然是揚長避短，夢裡很多人都說他哪哪都比不過顧寒星，就連容貌也很平庸。
修為遮蓋不住，臉總能捂著，彆人看不見他的樣貌，就不會被拿出來比較了。
離月也不會直接說理由，因為他不肯承認自己容貌比不過顧寒星。
他就賣慘：“因為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之一。”
他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使勁演著戲：“我從小沒見過母親的麵，父親您也不太看我，彆人都有疼愛他們的長輩送這個送那個，我就隻有母親留給我的麵具和鞭子，自然時時不離身。”
原本離月隻是隨意演戲，但說著說著，他開始真情實感覺得自己的遭遇非常值得同情了：“彆人生辰都有親人送禮，我卻從未收過。”
完全無視掉，他沒有的這些，顧寒星也一樣沒有。甚至顧寒星都沒有母親的遺物。
如果離月小時候還被母親撫養過兩年得話，顧寒星才是出生就沒被母親抱過，他母親出身東陸另一個中等世家，與顧家主的婚約是自小定下的。
十九年前兩人一同進了某個秘境，在裡麵被困了三年，出來時顧家主一隻手就抱著剛出生的顧寒星，另一隻手攬著顧寒星母親的遺體。
大家都不知道秘境中發生了什麼。
離月胡說八道了一通，還嫌不夠，他睜大眼睛憋了一會，感覺到眼眶變得濕潤後抬起頭：“父親討厭我戴著麵具嗎？”
他說著將麵具拿下來在手中握住：“父親不喜歡，那我不戴了吧。”
他看起來很乖巧順從，表情卻很委屈。
“……”顧家主嚴厲的表情幾乎維持不住，眉眼一鬆，抬手撫了撫離月略濕的眼角：“不討厭。”
過了會他又道：“之前是我忽略你了。”
“那就補償嘛。”離月聽顧家主這樣說，小聲回了句。
顧家主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他收回手，指尖卻仿佛還殘留著幼子眼淚灼熱的溫度：“你想要什麼？”
“老祖為哥哥療傷後，父親可以請老祖為我打通阻塞的靈脈嗎？”離月眼巴巴望著顧家主。
顧家主沉默了會道：“不用老祖。”
“這件事我來就可以了。”打通靈脈這件事通常是由最親近的人來說，有的人是師父，有的就是家裡的長輩了。
離月疑惑：“可是打通靈脈要渡劫期修為才可以……”
“我兩天前已經突破。”顧家主淡淡道。
世人都以為顧家主因為受傷卡在化神後期很久了。
其實不然，受傷這件事顧家主很早就解決了，隻要他想，修仙界就會多出一位新的仙尊。
但他功法有些特殊。
尋常人靈氣過多就不得不突破境界，以拓寬氣海儲存更多靈氣，顧家主不需要這樣，他可以不停凝練靈氣，以此拓寬氣海。
這些年他表麵卡在化神後期，實際上氣海已經拓寬到一種恐怖地步，即便對上渡劫期，也並不會輸。
顧家主一直覺得時機未到。
直到前段時間注意到離月。
他也想到渡劫期可以替人打通靈脈這件事。
因此前兩天抽空去了個空曠的地方，把天劫渡了。
顧家主雖然處事嚴苛，但卻從不騙人，離月聞言眼神格外熱切起來：“真的嗎？父親，您對我真好。”
話音落下，顧家主忽而微張開手。
離月看著顧家主，眼神有些疑惑：“？”
顧家主頓了片刻，確認離月並不準備抱一抱自己——
他前幾日那樣親密地靠在魔尊懷裡，方才又貼心地為兄長寬衣解帶，卻唯獨對他總保持一些疏離，顧家主心底有些失落。他手垂下：“老祖稍後過來為寒星解毒，到時候你隨我去通靈脈。”
這是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離月連忙點頭。
顧寒星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他目光始終注視著離月，過了會他忽然開口：“阿月，之前忽視你是我不對。”
顧家主出乎意料地補償自己，離月已經有點驚訝了，聽見一直對自己愛答不理的顧寒星竟然向自己道歉，離月驚喜之下都有點惶然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也有所思，所以做了夢。
他下意識咬了咬下唇，細密的痛意傳來，告訴他麵前上演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離月的目光被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顧寒星心底湧上一股滿足，他緩緩道：“我這次獸潮中得了一顆十階獸核。”
“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還算漂亮，配得上阿月。”
“阿月不要拒絕。”他說著，手中出現一個沉黑的盒子，打開後一顆天藍色珠子出現在幾人麵前。
？？離月愣住。
十階？怎麼會？這次獸潮出現的最厲害的異獸不是九階嗎？要知道異獸九階就相當於元嬰後期，十階已經是化神了，再往上便沒有了，實力能夠超過化神的已經不是異獸，而算在能夠化形的妖獸行列。
顧寒星之所以引人注目，就是他以築基大圓滿的實力越兩階斬殺相當於元嬰後期的異獸。
“哥哥打敗的不是九階異獸嗎？”離月忍不住問。
顧寒星不知道離月哪裡得來這麼詳細的消息，看來這件事確實傳得很廣。
他眉眼很平靜，沒有為此驕傲的意思：“斬殺的的確是九階異獸，但它的巢穴就在附近，我追進去，在那裡發現了十階的獸核。”
怪不得夢裡顧寒星一點都不在乎被自己拿走的九階獸核，原來他手裡還有更好的！！
望著近在咫尺的天藍色獸核，離月心跳都快了不少，他害怕顧寒星返回，幾乎是小跑到顧寒星麵前，湊到他邊上接過獸核：“謝謝哥哥，它很漂亮，我特彆喜歡！”
顧寒星任由離月拿走這顆在外界也足夠稀有的獸核，仿佛給出去的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玩意：“喜歡就好。”
他抬手撫了撫離月柔軟的烏發，覺得手下的觸感好極了。
離月得了好處，興高采烈，乾脆主動湊近讓顧寒星揉著不費力，甜蜜的話也不要錢一樣往外冒：“哥哥，你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了，也是對我最好的。”
顧寒星這時看了顧家主一眼，發現對方神色有些難看，他唇角彎了一下，重新低頭看離月，不露聲色將越靠越近的幼弟攬在懷裡：“嗯。”：，，.